半仙玩泥巴游戏怎么玩

非职业半仙 by 拉棉花糖的兔子(下)(3) ·谢灵涯一看这里头是有事,立刻道:“行·猪……先栓外头吧”·程昕把猪栓好了,同谢灵涯去后院,说道:“我找这猪时,它不知怎么溜进了别人家院子,还在里头拱土,刨出来一个头骨,我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不知为什么,主人家出来之后,头骨就成了白色的石块,可惜我没有早一步拍照·”·“这不会是谋杀案吧,又用了障眼法”谢灵涯琢磨道,“障眼法不算什么高深法术,但是你一身正气,寻常障眼法也瞒不过你的眼睛,如果你确定看清楚了,那对方还是有点能耐的。” “障眼法”程昕若有所思地点头,“难怪后来他们也急着要让我离开的样子,里头一定有蹊跷,这障眼法怎么破我得立刻回去查一查,否则他们把那玩意儿给转移了。” “别急,真要转移你也没办法,日后知道死者身份,再逆向去查也能证明联系·”谢灵涯说道,“猪是城隍爷让你找的,结果找出来白骨。 而且藏尸为什么藏在花园,还不埋深点,疑点有点多,等等我找我师兄问一下·”·谢灵涯去把施长悬叫来,心中觉得不但是生活上习惯了,这方面也有点离不开施长悬啊。 程昕又对施长悬说了一遍,施长悬听罢很快理出重点,“头骨埋在花园外表有没有特别之处”·程昕记得清清楚楚,“非常诡异,里头也有土,缠着许多植物的根须。” 植物原本是生机勃勃的象征,但是扎根在头骨之中,那画面便不知道多诡奇了··施长悬脸色一沉,说道:“好恶毒的人家,髑髅是人之灵精所在之处,这术法是以折磨死者尸骨,以求预知后事。 和柳人预报术同为预报术,但更为不择手段·”·像柳灵童那样,当初裴小山残害孩童做成耳报神,但好歹还会日日供奉·这种髑髅预报术却不一样,就是单纯的折磨。 髑髅有多重要,看狐狸都需要它来修炼就明白了··把植物种在头骨上,根- jing -在头骨内生长,穿刺,对魂魄是极大的折磨,而且尸骨不全也无法投胎,只能日复一日消磨自己的灵- xing -,为人预报。 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是比柳灵童预知范围要广的,因为“付出”的也更多·不过裴小山这没人- xing -的家伙没用,不是觉得太残忍,而是柳灵童更方便携带,而他要四处办事。 谢灵涯忽然道:“他们既然会障眼法,那么此前放心把头骨放在花园内,可能也施了法,只是被猪一拱破了而已·程昕,这才是城隍爷的考验啊·”·“不错,”施长悬又道,“髑髅内一定要寄着魂魄,人死后魂魄离体,他们做髑髅术,一定是在旁守到人断气,立刻制作。 有一定可能,死者并不是自愿承诺过世后把尸骨交给他们处理·”·他说得比较委婉含蓄,但是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程昕这才知道,他之前没在意的植物根- jing -是重要细节,极为气愤。 而且他也信了,就这个情况,一定是城隍爷在点拨·谢灵涯道:“合不合阳世的法规现在还不知道,但既然城隍暗示了,那肯定犯了- yin -间的条例,那魂魄可能是被强拘的……这是和- yin -间抢人啊。” 程昕第一次办这样的案子,他冷静下来,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道:“我记下了地址,先去查一查主人家·”·程昕打电话给同事,让他们用电脑查一下,过了一会儿后道:“已经查出来了,屋主鲍跃升,就是我看到的那个老人,他是本市的企业家,近两年生意越做越大,铺到省城去了。” 程昕还查出了一些新闻,给二人看··谢灵涯感应敏锐,说道:“做到这个程度,你们说会不会还有其他头骨没被拱出来”·程昕恶寒,只觉人心竟然可以险恶至此,他拳头都捏紧了,说道:“谢老师,该如何破了他的障眼法”·只有找到尸骨,才能知道内情到底如何,是否能立案,否则他们连死者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他家肯定有‘同道’在出谋划策,执行术法,老头不可能亲自动手·要破法,就相当于和那人过招·”谢灵涯想想说道,“先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吧,这么恶毒。” ·杻阳就这么大,既然知道了主人家是鲍跃升,谢灵涯便找同道询问,知不知道他家平时和哪个法师来往多···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谢灵涯才打听了一圈,没过半天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以前帮过的那位高总打来的,说自己受人所托,有人想认识谢灵涯··谢灵涯问是谁,高总吐出一个名字:“鲍跃升·”·“……他”谢灵涯吃惊,“他找我干什么”·难道鲍跃升知道他们在打听他家的事情不对啊,谢灵涯走的太和观的关系,特意嘱咐了不要走漏风声。 高总:“我和他也不熟,小谢,这人在商场口碑也不怎么样,而且平时他也请了些大师奉为座上宾,可能是你名气大了,想找你看看,你自己掂量吧·”·高总好意提醒,谢灵涯道谢,心里有数。 ……·通过高总穿针引线,鲍跃升的秘书联系了谢灵涯,约他见面·有些事,鲍跃升肯定不会在电话里说的,只能当面谈··因为对方只约了他一个人,谢灵涯独身赴宴,倒也不惧怕什么。 鲍跃升约在一间茶楼的包间里,谢灵涯看过他的新闻,进了包间后,一眼就认出来正在品茶的老头就是鲍跃升本人,对他点了点头··“谢法师,请坐·”鲍跃升和气地道,看着倒像是个普通和蔼老头。 谢灵涯坐了下来,“谢谢·”·鲍跃升细看了谢灵涯几眼,感慨地道:“虽然知道谢法师年轻,但看到本人,还是很惊讶·不过我活了六七十年,知道不能以年领取人,尤其是你们这样的神人。 从前我女儿犯冲,就是一个十三四岁,其貌不扬的小和尚帮她解决的·”·谢灵涯没说什么··鲍跃升又道:“我从很多人那里听过谢法师的事迹,知道你是有能耐的人。 实不相瞒,我家中也聘请了几位民间法师,但是随着我的发展,他们的路子有些不适合了·”·谢灵涯听到这儿,心想,难道只是巧合,鲍跃升根本不知道我在查,只是自己找上门来·还有,什么叫路子不适合了……·谢灵涯打量起鲍跃升的面相,心里这才有了几分底,问道:“鲍先生说的不适合,是不是指他们的路子太损- yin -德,导致你子息艰难”·鲍跃升笑容一僵,没想到他把话说得这么开,旋即貌似洒脱地点头,“不错,我一共有三个儿子,一个意外去世,一个远走国外,剩下一个也不大成器。 而且,这三个孩子膝下至今都没有一儿半女能长成·”·谢灵涯心中冷笑,就这样的人家,缺了大德了,还想要孙子啊,谁愿意投到他家去·听他说长成,恐怕是纵然生了孩子也夭折了。 赚够了钱,才想起来这茬了啊··鲍跃升哪知道谢灵涯在想什么,又道:“如果谢法师能够出手相助,我愿意聘请你为顾问,除了每月高薪之外,我知道谢法师一心兴盛抱阳观,我愿意出资扩建抱阳观,规模就比照太和观来。 而且,是在原址,如何”·谢灵涯惊讶地看着他,太和观的地价和抱阳观的地价可是天壤之别,抱阳观虽然不在最市中心的地带,但绝对也算繁华了。 鲍跃升这是下血本了,而且就这么信任他·鲍跃升看谢灵涯不说话,又道:“谢法师,我曾经见过裴小山,他出手为一位外商延寿·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你了,在那个红阳道被捣破后,我就更明白,你的能耐既然比裴小山还要高,这件事舍你其谁”·谢灵涯心下知道了,这是自己在外头办的几件事传扬出去导致的,的确,现在慕名而来的人,尤其是有钱人比以前都要多一些了。 但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谢灵涯摇头道:“鲍先生,术业有专攻,我擅长的是驱邪镇鬼,这种运势、命格之类的,我真的不太擅长·”·鲍跃升皱眉道:“我听说,谢法师在- yin -间,也颇有面子……”·谢灵涯一想就知道,怕是东方鬼王那点事,他和舅舅的关系只有冥差知道,都是有数的,不能给外人说,连宁万籁那个生无常都不知道。 “这不是一个路子,在有面子我也管不到投胎那块儿·”谢灵涯还要是咬紧了不松口,“我非常心动,但是这件事上我真的无能为力·”·“谢法师”鲍跃升看谢灵涯要走的架势,一下站了起来,然后道,“我有位女朋友,怀了我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孕妇出了三次大事,不知多少次小问题,千辛万苦保到现在。 你真的没有办法帮忙吗”·谢灵涯惊讶地看着鲍跃升,我去……老头可以啊·这个年纪了还能播种,难怪这么急。 说什么改路子,归根结底是想让孩子顺利降生啊··鲍跃升干的事太损- yin -德了,他原来聘请的法师怕是要黔驴技穷,保不住孩子··鲍跃升尴尬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笑了笑,“我也是一片爱子之心,如果谢法师能成全……”·他言有未尽之意,但大家心里有数。 谢灵涯却只想到,那些被他害了的人,他们的父母呢,知不知道孩子死后还在受折磨·谢灵涯拱了拱手,“抱歉·”·鲍跃升露出失望之意,他对谢灵涯还算抱有比较高的希望,谁知谢灵涯连试一试也做不到。 唉,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谢灵涯回去的时候,天色也不早了,抱阳观已经关门,门口却是站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谢灵涯本来以为就是个路人,这人却叫住了他:“谢灵涯”·“什么事”谢灵涯淡定地回视。 这人上下扫了他几眼,说道:“我师父是鲍先生的顾问,听说鲍先生去聘请你了·”·谢灵涯接活比较散,所以没怎么经过这样的事,但是想一想也知道了,人家这是不服气吧。 其实他们不找谢灵涯,谢灵涯这头还在帮着程昕一起调查他们呢,所以此时心里只觉得好笑,说道:“想怎么样啊”·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那人淡淡道:“你跟我走一趟,当面说吧。” 谢灵涯直接道:“不去,我压根就没接活儿·”·那人- yin -阳怪气地道:“裴小山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看不起这点事啊·”·谢灵涯:“嗯嗯。” ·那人:“……”·嗯嗯是什么意思·这时大门开了,施长悬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们后顿住,皱眉道:“我正要看看你怎么还没回来,这是谁”·那人镇定地道:“我是马小川的弟子,这位是施道长吧。” 施长悬冷淡地道:“你师父是裴小山的兄弟·”·“裴小山还有兄弟结义兄弟么”谢灵涯又看那人两眼,“听着刚才直呼裴小山大名,真看不出来有这关系啊。” 施长悬没说什么,心里清楚,因为裴小山的事情,谢灵涯名声传了出去,加上后来他办的几件事,明显路子很正,和这些人不是一条路的·而且,谢灵涯都送进警局好几个这样的人了。 “呵呵·”那人说道,“不去就等着吧·”·“等等,”谢灵涯叫住他,“你都威胁我了,我还能让你走”·那人:“……”·说好的正派人呢,为什么这么流氓·那人显然知道谢灵涯的事迹,自己肯定打不过,四下看看,居然很没种地拔腿就跑了。 装完逼就跑,可能吗·谢灵涯追了上去,他还想趁机扣着这人问一下髑髅术的事情呢·那人一阵狂奔,跑到了无人之处,实在跑不动了,回头一看不但谢灵涯跟了上来,施长悬也追了过来,这是要二打一的节奏,他喘着气道:“我,我报警了。” 谢灵涯嘲笑地看着他,报吧,他也要叫警察来呢··那人看谢灵涯这样子,再想到他的名声,就有点发毛,一咬牙,念起咒来:“……犬房、曲张、失伤、远望、大将,五兵护身”·施长悬轻声提醒:“还记得我同你说过,万物有名。” 谢灵涯一凛,想起来施长悬拜斗那晚,的确给他讲过,但是那天他说的大多是星宿名,现在想想,俩人看星星也是够gay了……·施长悬又道:“刀名犬房,弓名曲张,弩名远望……祝五兵之名,则此五兵莫能伤之,刀枪不入。” 这时,对方身上也泛起了淡淡的金属光泽,像在佐证施长悬的话··这是要来硬的啊·谢灵涯立刻低头在路边找起来,“我靠,五兵不伤,刀枪不入,板砖破不破得了”· · ·第70章 近墨者黑·这一带不时就有老房重建,谢灵涯扫了一圈,还真看到路边有些砖头,他拿起一块掂量了一下分量,嗯,实心的。 这已经不是施长悬第一次看到谢灵涯拿砖头,但还是有些无奈,“没用的·”·谢灵涯还是执着于暴力破法,就像最早他去帮施长悬时,拿砖头拍那老师娘,万一要是成了呢·这时,马小川的弟子“哇哇”叫了两声,一拳击在旁边的墙上,竟是捶出来一个坑。 谢灵涯:“……”·谢灵涯把砖头放下了··施长悬这时才好解释:“土生金,火才克金·”·对方用的五兵护身法术,五行之中属金,要破此法,得从火入手。 谢灵涯一点就通,弯腰又把那块砖头捡起来了··施长悬正要问,便见谢灵涯从兜里摸出一包朱砂,现如今他都随身携带了,省得老咬手指头,指纹都快没了·不过黄表纸没带,谢灵涯手握板砖,在上面书起符来。 马小川的弟子愕然·他见过在木板上画符的,见过在布上画符的,就是没见过在板砖上画符的·念头一闪而过,隐隐觉得可能要不妙,赶紧生龙活虎地冲了过来,自知双方差距,不搞什么鬼魅之术,来个肉搏可能还有些希望。 施长悬自然上前一步,抬手挡了一下,只觉得像被铁棍敲了一般,眉头微微一皱,却不畏缩,反手扣住了马小川弟子的手腕,不叫他再近一步··马小川那弟子憋着气,大吼一声,另一手继续狠砸下去,反正他现在不知疼痛。 谢灵涯听到施长悬和人动手时的声音也觉得不对,加快了画符的速度,同时口中咒道:“南极之精,火雷之神·赤面忠心,巡游乾坤·敢有不伏,寸斩如尘。” 书毕之后,还要加盖印章,捧符闭眼默念:“心印到处,王善显形·祖师宝字,拱手听令”·这一步狠了,灵祖执掌雷火,谢灵涯念了灵祖的秘名,还加盖心印,此符功效也会加强很多。 暗红色的砖面上,朱砂蜿蜒,谢灵涯蓦然睁眼道:“师兄”·施长悬手腕一翻,从马小川弟子手下抽离,避到一旁··谢灵涯则一砖拍了下去,符字冲着对方肩膀。 只觉手下初时接触到时金属的质感,但是很快,灵符起效,金属像是豆腐一样,坚硬感倏然褪去·马小川弟子只觉肩上一烫,身上多了个气口一般,嗤一下就泄气了,法术被破,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疼痛感。 一砖头砸过来,多疼啊·谢灵涯手里的砖头符完成自己的使命后碎成两半,再看马小川的弟子,已经捂着肩膀飙泪了··这一砖,是既破了对方的法,又拍了人,谢灵涯非常满意,这一次临场急中生智,很是见效。 谢灵涯手放在他肩上,拽着他往回走,这人还想呼救,这个点步行街还有挺多人呢,他一张嘴谢灵涯就在他被拍过的地方捏一下,喊出来的全是痛叫声了··马小川的弟子总算明白,谢灵涯和他想象中的真是完全不一样,铲女干除恶善良勇敢的人也不一定就很心软。 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谢灵涯把人给拎回了抱阳观,拿绳子把他给捆了起来,嘴巴也贴上了,免得这人做法··这时再扒开衣服一看,他肩上有一大块青紫色的痕迹,还带着些许焦灼的痕迹,难怪刚才嚎得那么大声。 看完之后谢灵涯说:“你这就是报应,平时没少干坏事吧·”·那人呜呜几声,一副很不服的样子··谢灵涯嗤笑了两声,“不然灵试一下”·灵试指的是道门之中一种术法类型,检测一个人是否用道术害过人,例如刚才谢灵涯那道板砖符,如果加了灵试之法,被拍的人要是没用道术害过人,就不会受到雷火伤害,害了结果就是相反的,而且犯罪越多,伤害越严重。 这种方法会的人极少,那人不敢置信地看了谢灵涯几眼,却是不敢冒这个风险,毕竟谢灵涯已名声在外,他默默低下了头,生怕谢灵涯来灵试一下··谢灵涯就知道这人不敢,说道:“骗你的,这法子早失传了。” 那人:“……”·谢灵涯打电话通知了程昕,又从这人身上把身份证找出来,一看名字那栏写着郝志远··施长悬在旁说道:“他师父与裴小山相交多年,曾经结拜过。” 但是马小川的名气远不如裴小山大,一开始大家起步都差不多,裴小山因为没了师门,还弱一些·两人名字又有些像,那时候业界也会捆绑销售一下··不过后来裴小山越冲越高,马小川有些别扭,于是那点惺惺相惜也烟消云散了。 没听郝志远喊起裴小山的名字,都半点尊敬也没有··当然在裴小山犯事后,这些人都心有余悸·他们为了赚钱,多少干过些损- yin -德的事情,到那一天,他们要是和裴小山一样被夺纪而死,还不一定有裴小山那个能耐,死里逃生多挣出来两年的命呢。 不过施长悬了解的也是表面,谢灵涯听完后还说:“好啊,我就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和裴小山一路的能有什么好人·”·……·没过多久,程昕也赶到了,看郝志远凄惨的模样,“你给他上过私刑了”·谢灵涯说:“没有,他先动手的,我为了自卫拍了他一下。” 郝志远心想,要不是你狂追我,我会动手么最后受伤的也只有我啊·谢灵涯把今天鲍先生找他之事,还有马小川的名字都说了出来,程昕听罢问郝志远:“鲍家那个髑髅术,是你们布下的”·谢灵涯把郝志远原本贴上的嘴撕开了,但郝志远都迷糊了,不知道这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问到髑髅术上,但想也想得到不对,闭嘴不答。 程昕又问:“鲍跃升身边还有个姓王的男人,他也是法师吗”·郝志远可算发现了,这些人奔着鲍跃升来的,亏鲍跃升还想去聘请谢灵涯。 但是他和马小川才是一边的,一起给鲍跃升做事,参与很深,要是说了出来,马小川那边饶不了他,在这里也不能免责··施长悬缓缓道:“问不出来的,不如送往- yin -间发落。” 郝志远猛然抬头看着他,有点不敢置信··谢灵涯一下懂了施长悬的意思,笑道:“你也知道,我和- yin -间的鬼王有点关系,走他的关系,让你提前去- yin -司报道,到时候你也得招供。” 郝志远摇头,“不可能……”·“你应该知道,就算- yin -差也得卖鬼王面子,鬼王出手,他们就算你个枉死·”谢灵涯说罢,就地做法,现场- yin -风阵阵,鬼王与- yin -差都到场,那- yin -差手里还拿着锁链,立马就要拿人的样子。 郝志远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我只是个小徒弟而已,你把我弄死亏不亏心啊你才应该受灵试吧”·谢灵涯:“胡说八道,你给鲍跃升做事,罪有应得,怪不到我身上。” 郝志远急了:“我才做多少,我不过是给他们打打下手,栽栽花而已”·程昕紧逼问道:“栽花髑髅上的花吗尸骨到底是哪里来的”·郝志远感觉到- yin -差也把脸凑了过来,还“嗯”了一声,也在疑问一般。 这- yin -差的脸毫无血色,贴近自己时冰冷的气息让他双腿发软·他也干了几年这行,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 yin -差活人面对- yin -差,一不小心冲着了,少说也要大病一场,倒半年霉的·更何况,谢灵涯威胁他 ,要让鬼王把他弄死,然后让这- yin -差勾了他的魂……·郝志远被- yin -差几乎脸贴脸地吓唬,心理彻底崩溃了,怎么所谓的正派下手比他师父还要狠啊,没办法了,他闭着眼睛说道:“都是,都是王化雨给鲍跃升挑的人,想办法拐来处理了,然后他们几个一起炮制髑髅,已经好几年了”·“禽兽不如”程昕骂了一声,继续逼问细节。 郝志远跟在马小川身边,并不是唯一的弟子,也不是特别受宠,知道的不算太多,但也不少了·趁郝志远心防失守,程昕把他知道的东西都掏了出来··谢灵涯则在一旁对那个吓唬郝志远的- yin -差说:“你明天记得还要来,得办场法事。” “知道,我妈都给我定好闹钟的·”宁万籁说道··没错,这个配合他们吓唬郝志远的- yin -差,其实是宁万籁·但以郝志远的功力,怎么可能看得出这其实是个生无常。 宁万籁脸上露出些担忧,又道:“马小川等人不足为患,大不了有鬼神报应,- yin -司处理·但程昕要在阳间定案,恐怕很难吧·”·“确实很难,那些人已经消失几年了,鲍跃升有钱有背景。” 谢灵涯小声道,“但这不是城隍爷给他的考验么,咱们只能在术法、鬼魅方面帮忙了·尤其是你,城隍爷拨你去传信,其实是默许你在一定程度上帮忙的。” 宁万籁若有所思地点头··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一直折腾到挺晚,程昕才问完郝志远,反反复复,变着法儿地问,确保郝志远没法说谎,他记录了有用的信息,对谢灵涯等人道:“他人怎么办,不能放回去吧。” 也不能带到警局,刚才都属于私下逼供了,只是特事特例,为查出线索也没办法··“就让他住这儿,他跑不了,也不敢跑·”谢灵涯还吓唬人,“他跑得能有- yin -差快么。 马小川那边也不用怕,他只会以为我恼怒了,是我们二人之间的斗法,反而会被引开注意力·”·郝志远垂头丧气,心中都怨上马小川了,为什么要派他来,为什么不打听清楚谢灵涯是什么样的人。 他看到鬼王和- yin -差之后,已经彻底心灰意冷··这不是一日之功,谢灵涯把人留在抱阳观,叫程昕和宁万籁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宁万籁要来了,他还得注意,别让郝志远看到活人版的宁万籁,否则吓唬他那茬就穿帮了。 提到吓唬,谢灵涯还有些洋洋得意:“他真的信了,相信我能间接调动- yin -差勾魂·”·招- yin -兵随行和让- yin -差勾魂,可是完全不同的等级,他是提举城隍司,但不是城隍本尊。 要真这么法力无边,他早飞升了··宁万籁幽幽道:“谁知道呢,海医生那天还跟我说他们叫你海绵精,谁知道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_·谢灵涯把郝志远安排在原来施长悬的房间,也就是放着祖师爷以前那尊像的房间里,他老人家手持金鞭,捏着灵官诀,三只眼睛怒目而视,在黑暗的房间里差点把郝志远吓尿了。 施长悬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让灵祖来“看守”郝志远,确实像谢灵涯能做出的安排··施长悬正要离开,被谢灵涯叫住了,“我看看你的手·”·“……没什么。” 施长悬道··谢灵涯把他的袖子捞上去了,只见手腕和上臂都有浓重的青紫,之前郝志远五兵护身时和他掐了一阵,当时谢灵涯就觉得不大对·只是施长悬没呼过痛,之后也若无其事,到这时临走了,谢灵涯还是不放心,要求看看,没想到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施长悬:“我卸了些力道,没伤到筋骨·回去上药·”·“那也不能不当回事啊·”谢灵涯说罢去翻药箱,“而且你上臂这个位置,自己按摩擦药都不方便,大晚上其他人睡了。 还是我来吧·”·施长悬低头不语··谢灵涯把海观潮配的特效药找了出来,给他推淤血,上药,嘀咕道:“你不能好的不学,坏的学啊,回头也和我一样吐着血去考试么。 我算是知道我们朱教授什么心理了·”·越是这样的时候,他对施长悬态度越自然,浑然忘了之前那些尴尬··施长悬竟然还笑了··谢灵涯给施长悬处理了一番,这过程中施长悬也没呼痛,倒是谢灵涯自己看着有些头皮发麻了,倒还提心吊胆一些。 一抬头,谢灵涯发现施长悬还盯着自己看,便干巴巴地笑了一下··施长悬原本是看着谢灵涯的样子入神,月光照着他专注的神情,不像平时那样容易亲近,多了几分冷清,甚至微微皱着眉,但手下的动作是十分仔细的。 此刻谢灵涯抬眼,眼神闪烁地笑了笑,很让施长悬意动·他握住谢灵涯的手,谢灵涯下意识弹动了一下,但没能抽出来,被他捏住了··“没事·”施长悬轻声安慰。 怎么没事啊·谢灵涯有点慌,这是干什么,花前月下手牵手啊·谢灵涯手上还有残余的药膏,施长悬握着他的手,将药膏都推开,拇指顺着掌心向上刮,在虎口处按捏,又仔细揉过每一根白皙的手指,从指缝到饱满的指尖,搓至温热,药膏暖暖融在其中。 谢灵涯平时为了给观里画符备货,经常动笔,开学后也有功课要做,手指难免有些僵硬·施长悬便借着残留药膏做润滑,给他按摩了一番··力道恰到好处,施长悬又会认- xue -,谢灵涯只觉得舒服得要命,而且他总控制不住去看两人的手,滑腻温暖地交叠在一起,他的手被施长悬摆弄,贴着按揉,每一寸都仔细摸遍了……·这感觉怪异得竟不下于施长悬告白那日的一吻,谢灵涯看着他俩的手缠在一起,好像都懵了,竟觉能从中看出几分缠绵来。 施长悬轻声道:“师兄给你按一按……”·谢灵涯觉得自己耳朵应该一下就红了,往回抽手:“谢、谢谢·”·……·转过天来,谢灵涯给宁万籁做法事,张道霆那边说道观的座机接到一个电话,是找他的,不过他那时抽不开身,等法事做完了,才去回拨了一下。 “谢先生,你好,我是马小川·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谢灵涯听到一个粗粝的男声,他不意外地道:“你好,需要办什么业务吗祈福法会一千,度亡法会一千五……”·马小川打断他的话:“你拿我开涮吗”·谢灵涯浑不在意地道:“驱蚊符了解一下”·马小川沉默了一下,说道:“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早这么开门见山不就得了·谢灵涯说道:“你徒弟觉得你本事不够,决定跳槽跟着我了·”·马小川:“……”·马小川冷笑了两声:“看来,谢先生脾气很大啊。 但是容我提醒你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出道才多久,道协也有护不住抱阳观的时候·”·他要是拿道术来说事,当场就该被打脸了,但他说的是抱阳观。 “哎,道协护不住我就找鲍先生·”谢灵涯说道,“昨天我拒绝不是真不懂,只是不喜欢接你这种人的烂摊子而已,但你要逼我那也没办法了·”·马小川怒道:“好,你是要和我较劲到底了”·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派人到我门前装逼算怎么回事不能没装成就赖我先要较劲的吧”谢灵涯反问道,“你要挑衅,我就奉陪啊,我看看你本事不如裴小山,命会不会比他硬一些。” 马小川差点没给气死,没想到谢灵涯比他还脾气大,嘴巴又不饶人,喊了一声:“你等——”·本想喊完后挂电话,谁知谢灵涯狡猾得很,先一步挂了,马小川在那头看着手机,更加憋屈了·“幸好我手快。” 谢灵涯低喃完,一看正紧张看着自己的宁万籁等人,安慰道,“没事,我先挂的电话·”·众人:“……”·宁万籁抓狂:“谢老师,不是问你谁置气置赢了”·谢灵涯:“哦……没事,他就以为我跟他争面子,没察觉出来别的,让程昕放心去查。” 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又顺势夸了一下谢灵涯:“挂得好啊,不要给他装逼的机会”·谢灵涯:“嗯嗯·”·……·出去后谢灵涯看到施长悬也放学了,正在墙角打电话,挂完后一回头,两人正对视上。 谢灵涯想到昨晚,就生硬地打了个招呼,“伤怎么样了”·“不影响·”施长悬收了手机,说道,“省道协要办大型法会,问你去不去参加。” “有时间当然去·”谢灵涯说道,虽然老劝他出家,但是省道协对抱阳观多有支持,人家既然问了,也是头一次邀请,怎么着也该给个面子,“什么主题的法会,是不是又邀请了全省的高功,那可是大场面。” 施长悬道:“省道协办文化论坛,顺势做个世界和平祈福法会·”·也就是全体高功道长一起,祈求老天保佑全球和平不错,与时俱进啊。 谢灵涯嘴角抽了一下,说道:“大气上档次我请假也得去”·施长悬看他的模样,眉目又不自觉舒缓了许多,淡淡道:“嗯,那你专门负责祝祷南北韩那一块。” 谢灵涯:“”·这玩意儿还划片进行的么谢灵涯对斋醮科仪了解得远不如科班出身的那么全面,这时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说:“换一片儿行么应该还没定下来吧”·施长悬没答,谢灵涯仔细一看,在施长悬眉眼间竟是找到了一丝笑意,这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发现施长悬在和他说笑。 方才施长悬神情语气还是平常那样冷冷淡淡的,平时信誉又太好,他还真信了,反应过来后差点崩溃,“不好了施道长被鬼上身了……”·施长悬却摸了摸他的头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谢灵涯:“…………”· · ·第71章 报复·虽然施长悬说的是自己,但谢灵涯听罢心中竟也有几分赞同,没想到施长悬都被他给影响了。 谢灵涯一低头,顺势躲过了施长悬的手,然后道:“那我再教你一个吧,男头女腰,一碰糟糕·”·施长悬只是顺着心情而为,此时并不在意地收回手,“好。” 省道协要办的世界和平法会还在下旬,但上旬却是有个长假,谢灵涯问他回不回省城··施长悬却道,他和父母已经说过了,因为拜了王羽集做先生,放假人多,他在抱阳观内帮忙,他父母深以为然,已经同意了。 “行吧·”谢灵涯又问过了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没有需要请假的,节假日正是他们最忙的时候,和常人是颠倒的,都有心理准备,要休假平常可以调休。 倒是小量,并不是正经道童,谢灵涯催促他回家看父母,帮他把车票都买好了··小量有点失落,在抱阳观学习以来,学习进度不说停滞不前,但在他努力之下,进展确实不大,都说是那窍没开。 尤其是观内有谢灵涯和施长悬这样天赋的人对比,更显得他不是干这行的料了··小量也知道,自己当初硬要留在这里,那是谢老师人好,还让他和家里修复了关系。 现在大家都不赶他走,是等他自己明白过来··而他呢,当初连- yin -兵开飞机都会信,这么久下来,听谢灵涯讲过课,听各位道长说过经,还跟着出去见识过两回……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不开窍。 小量心想,这次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回头就来抱阳观辞行好了,按谢老师说的,重返校园,再去念个成人自考··抱着这样的主意,小量也踏上了回家的路··谢灵涯不知道小量的心思,他这边也和谢父说了,放假道观里忙,他就头一天回去住一宿。 买了些礼物,给妹妹的玩具··谢父现在沉迷养女儿,每天朋友圈里发的都是女儿的动态,但也不是就忘了儿子,好不容易见着儿子,立刻嘱咐他现在道观发展得不错,要尽早找到一个接班人,专心去读书,过两年读完研,工作、婚姻都该提上日程了。 谢灵涯含糊过去了,谢父也拿他没办法,谢灵涯从小就调皮,青春期的时候更是狗胆包天,很少听话,到现在看着成熟一些了,但还是比较我行我素··……·谢灵涯回来才一个晚上也不闲着,一边和谢父聊天,一边画符备货,晚上往床上一趴,被子也没盖就睡了。 半夜觉得身上冷冷的,谢灵涯还以为是降温凉到了,半梦半醒间摸索着去扯被子,但没什么力气·他想要醒过来,却迷迷糊糊的··这时,一阵婴儿哭声响起,声调高,极为刺耳。 谢灵涯听到声音,一下从迷糊中惊醒了,感觉手指有些刺痛,睁眼一眼,却是手边有个巴掌大的小人,捧着一个纸捏的锄头,正在一下一下锄他指尖··谢灵涯仔细一看,那小人是火纸叠成的,手里的纸锄头是血红色,带着一股腥气。 纸人纸锄头,但钉在他指尖的疼可是钻心的,浑身发冷,甚至有种抽离感··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这种感觉很陌生,但谢灵涯还是冥冥中感觉到,这应该是魂魄不稳。 谢灵涯只愣了一下就回过神来,这小纸人锄他的指头,是要把他的魂魄给挖出来啊·他一摸身上的护身符,果不其然,已经成纸灰了··那小纸人好像还有点灵- xing -,脸上简单地画了五官,“见”谢灵涯醒来,一下加快了速度,用纸锄头用力挖他的魂。 谢灵涯一巴掌挥过去,纸人动作灵活,往下一趴,整个哧溜一下滑到了床尾,然后贴着墙向上爬··“我去·”谢灵涯暗骂了一声,翻身起床,跳起来就去抓那纸人。 他最近也没干什么事,唯一结怨的就是马小川了,这玩意儿八成是马小川干的,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有两手,能无声无息地来勾他的魂··可是小纸人极为灵活,一下贴到了墙最上头,然后往外爬。 谢灵涯急了,看到书桌上放着一个苍蝇拍,抓过来便拿朱砂在上头画符,“心印到处,王善显形·祖师宝字,拱手听令”·苍蝇拍上一行丹书,谢灵涯抓着手柄就往上拍,纸人已逃到窗边,试图从窗缝溜出去,被谢灵涯一记苍蝇拍扣杀在窗上,登时腾腾冒烟,自燃起来,化为灰烬。 谢灵涯画的是雷火符,这纸人又是火纸叠成的,自然烧着了··也亏得是谢灵涯在符箓上的修为已经比较高了,无论板砖还是苍蝇拍,随手就来··他把那勾魂纸人拍死了,听到妹妹的哭声还没停止,出门一看,宋静正抱着思思在哄,见他出来十分不好意思地道:“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哭个不停。” 不饿,也没拉,身上体温也正常,宋静整个束手无策··谢灵涯想到刚才还是思思放声大哭,才把他惊醒,否则说不定魂就被勾走了,后来再回魂也得大病一场,顿时有些感慨。 “我来吧·”谢灵涯上前,把思思接了过来,一摸她身上的护身符,还是完好的··奇怪了,小孩虽然敏感,但是护身符要是完好无损,不至于被吓到。 谢灵涯本来以为,她身上的护身符要么宋静忘给戴上,要么也被破了,现在一看,却是好好的··“不哭了……”这时,宋静欣喜地道··谢灵涯回过神来,一看思思果然没哭了,鼻子还是红红的,眼睛里含着一点泪水,但的确没过来,在怀里望着谢灵涯,甚至笑了两声。 ·谢灵涯一时明白过来,他这个妹妹大概也颇有天赋,这么小就能提醒他了··这时候谢父也从卧房出来,“不哭了我还琢磨着是不是冷了。” “没事,我看她就是想我了·”谢灵涯说着在妹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听到她又咯咯笑了起来·他心里琢磨着,既然妹妹这么敏锐,还是要在家里多加几道防护。 谢父慈爱地看着,说道:“你早点结婚,生个孩子,他们俩还能作伴·”·谢灵涯一听他又提起这个,不乐意了,把孩子递回去,“睡了睡了·”·谢灵涯回了房间之后,谢父叹了口气,总觉得不对,这孩子虽然爱跳,但是上学时逃课、打架、抓鬼都有过,就是没听说早恋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_·第二天一大早,谢灵涯就坐车回城。 他坐在车上时,手里拿着张黄纸对折了裁剪··旁边有个初中生样子的小孩,盯着他剪纸,还觉得特有意思,“哥哥,你在剪什么,你会剪小兔子吗”·“不会,哥哥只会剪纸人。” 谢灵涯把黄纸剪成人形,两张,中间写上马小川的生辰八字——拷问郝志远得来的·这就叫以牙还牙,他不知道马小川具体怎么做的,又是哪来他的生辰八字或者只是偷了他的常用物施法,反正他自己也琢磨一个法子报复报复。 写好后两张人形贴在一起,再用朱砂在上面勾画眉眼·两个弯弯的眼睛,米粒大的眼珠子,鼻子,嘴巴……·正画着,小孩问:“哥哥,我们能一起玩吗”·谢灵涯看他一眼,没想到孩子这么大年纪了还想玩纸人,平时尽玩电子游戏去了吧,剪纸都没见过。 “不行·我要自己玩·”谢灵涯说罢,还起身换到后座去了··小孩:“……”·谢灵涯背着人给给小纸人点开五官,“开眼光眼光明,开鼻光鼻闻百香,开耳光耳听凡言,开足光足行万里……节节相连,窍窍开通”·小纸人蹭一下立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谢灵涯把这小纸人放进兜里,等下车之后,找了个僻静之地,把纸人放在地上,用黄纸搓个纸链出来,咒道:“铁索铁链随吾身,迷魂童子摄魂郎·吊捉马小川三魂七魄十二元神一齐归,归在坛前来受刑”·他不回抱阳观,而是就地设坛,到时候马小川的魂魄要真被勾了,也是来这儿喝西北风,让马小川吃点苦头。 小纸人受命,拿着锁链身形随风飘荡,远看就像一片纸屑一般,飘往马小川所在的方向了··谢灵涯眺望了一下,心想飞那么高应该不会被清洁工抓到吧……·……·马小川窝在沙发里,手中拿着书看,这是一本恐怖小说。 虽然里头都是胡编乱造的,但是小说家想象力丰富,经常有些害人的法子能够给他一下启发,加以改造··昨天捏了个纸人去勾谢灵涯的魂,半途中香倒了,看来术法是失败了,所以马小川琢磨想个更缺德的法术。 正面硬碰硬是碰不赢的,只能玩儿- yin -的,出口气也好··一想到那天谢灵涯挂了自己电话,还扣押了自己徒弟,马小川心中更来气,对其他几名弟子道:“你们倒是也想想,怎么整那家伙”·一名弟子低头道:“师父,那家伙挂你电话,不如我们役使女鬼,给他打电话,然后顺着电话线爬出去……杀不了他,也能吓得他尿裤子”·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另一名弟子也来了灵感,说道:“找个缢鬼,他打电话打到一半,才发现电话线其实是上吊绳。” 马小川冷冷道:“那我还得管着他去座机旁接电话啊,难道他是打杂的吗再说了,他住在观里,女鬼怎么当着王灵官爬进庙里”·众人:“呃……”·可能还没爬进去,就被那位护法大神捏死了吧。 马小川越说越恨铁不成钢,“我教过你们多少回,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还缢鬼,你们没听说过他给高总办事的时候,就想要拿缢鬼的舌头勒那鬼吗”·众人:“……”·真不知道,没想到谢灵涯比他们还变态啊·缢鬼就是吊死鬼,是鬼魂里排名前几的凶了,他们还想拿来吓谢灵涯,哪知道那家伙还干过这种事。 马小川长叹一声,放下手里的恐怖小说,“算了,你们出去,我要睡午觉了·”·弟子们忙不迭地离开了··马小川就半躺在沙发里,小憩起来。 越睡身上越冷,猛然一阵抽离之感,马小川再次睁开眼时,只看到自己的身体好好在沙发上躺着,再一看,一个黄色的小纸人正锁着他的脚趾头,把他往外拉··“妈的”马小川骂了一声,立刻念起定身咒,定的却是自己的身,顿时如有千斤之重,那小纸人拖也拖不动,在地上干刨双腿。 马小川大声喊着弟子的名字,只是他现在是魂魄,弟子们没开坛也听不到·虽然现在纸人拖不走他,但是魂魄离体太久,多伤身··马小川瞪着地上的纸人,还能不明白这是谢灵涯的报复么,而且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那黄纸人拖啊拖,拖不动,就转过身来抬头看马小川··它一抬头,差点没把马小川气死·只见那脸上眼睛像是长椭圆形,两颗眼珠子都靠左,嘴角翘得老高,明明是网上那个“滑稽”的表情,这么对着马小川,就跟在嘲讽他一样·直到马小川的弟子们进来,发现师父魂丢了,赶紧起坛召回来,马小川魂魄复体后,浑身都在发抖。 他徒弟们还以为是后遗症,只有马小川知道是给气着了,让人扶着自己满地找那个滑稽纸人,可这纸人施法失败之后,原地自燃了,在火光中那张滑稽脸还留下了最后的嘲讽。 _·假期中抱阳观不是有法会,就是上香者众多,还有游览、喝茶的人,把整个道观挤得水泄不通·谢灵涯也忙得连轴转,招待、画符,中间感应到纸人摄魂失败,也只是一笑。 到了最后一天,小量回来了,他告诉谢灵涯,自己已经和父母商量过了,他家乡比较偏,所以准备在杻阳打工,毕竟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还算熟悉·攒些钱呢,就报名成人自考。 “你想好,不做道士了”谢灵涯问他··“我想做的,我能吃苦,但是学不会……”小量蔫蔫地道,“我只能做个居士了吧。” ·学不会是真没办法,谢灵涯也看到了,小量感兴趣,能吃苦,诚意是很够的,但实在不开窍,做道士还得考证呢··他也安慰道:“要向道在哪里都可以,你看我,不也没有出家。 欢迎你随时来听课,还有这个自考,你想好考哪里了吗”·杻阳很多大学都开设了成人自考,小量想想道:“我想报杻阳大学的会计专业。” 谢灵涯点头,他是学财务的,也算了解小量的意向,说道:“贺樽就在杻阳大学,我对他们学校的专业不太了解,找他聊一下吧·”·第二天工作日了,观里人一下少了,谢灵涯就带小量找贺樽问了问,贺樽给小量说了一下,也表示到时候别的帮不了,带路报名、问同学要点资料之类的还是可以。 “那是最好的,他脱离校园环境也有几年了,重新捡起学习来可能比较吃力·”谢灵涯知道小量以前也不怎么热爱学习,还安慰道,“我高中时一开始成绩也很烂,是后来发奋学习了一年,而且这个和道术不一样,没那么玄,只要你肯学,还是可以掌握的。” 他就怕小量学道学得自信心里都被摧毁了··小量的确有点害怕,被两人轮着安慰后心情好多了,一起往回走·这个时候其实道观已经关门了,贺樽跟着回去拿点符。 回了观内,谢灵涯正给贺樽清点符之时,手机响了,是观里一个道士,他接了起来:“什么事”·那倒是带着一丝颤音道:“谢老师,我们在租屋,这、这里闹鬼。” 观内好几个人都住在外头,包括施长悬也搬过去了,但就是因为施长悬搬过去了,谢灵涯从没担心过,他不解地道:“闹什么鬼,施长悬呢”·“施道长临时被太和观那边叫去了,”那道士有些惊恐地道,“我们在屋里洗漱,水管子里突然就涌出血水,还有缢鬼在拍窗子,你之前给的镇宅符已经烧着了两张,还剩一张了。” 谢灵涯低骂一声,哪有那么巧的事,施长悬被叫走说不定也是调虎离山之计·他镇定地道:“等着,你们身上应该每人还有一张护身符,我很快就到,别乱跑也别慌。” 谢灵涯关了手机便要往外走,他把方辙和海观潮都叫了回来,“贺樽暂时别走,全都待在这儿,方辙把郝志远看好了·”·他心里估算着马小川那些家伙要设计得他分身乏术,真是不要脸,不敢冲他一个人来,索- xing -把三宝剑留下来,他自己带着闾山法令旗和符纸,没什么好怕的,气势汹汹便赶过去了。 房子就是谢灵涯找的,怎会不知道在哪,他到了地方一看,屋外果然有鬼魂在拍窗,于是几步上前,口中怒道:“马小川要死啊·”·他一张灵官符贴在鬼魂胸腹,引动之后,鬼魂尖叫一声,可他无心理睬,因为透过玻璃,却是看到屋内一张熟悉的面孔,浑身一震,惊愕万分,“你……”·……·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方辙将桃木人搬出来,三宝剑插在桃木人手中,然后他自己再抱着桃木人。 谢灵涯走后,他们便把大门紧闭··过了一会儿,后门被狠狠敲了几下,有人在外面道:“海医生在吗请你帮忙看看病吧”·海观潮正要去开门,方辙拉了他一下,“这么巧”·是巧了一些,海观潮说着:“我贴着门缝看看吧。” 他走到门口扒着门缝往外一看,只见外头也有一张脸贴着门,红通通的眼睛瞪着里头··“卧槽”海观潮一下退了几步,喊出声来。 那声音还在喊:“海医生,海医生能不能帮帮忙很急啊”·海观潮现在越听这声音越扭曲,还透着一股诱惑力,他擦擦汗不敢答应。 那声音喊得急促,但海观潮迟迟不应,最后只得放弃了··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敲门,大家精神顿时又紧绷起来··“我回来了·”门外传来施长悬的声音,叫人松了口气。 海观潮又从门缝往外看了一下,确实是施长悬,便把门给打开了,“你快去租屋那边吧,闹着鬼呢·”·方辙在一旁道:“谢老师都过去了,施道长在这儿休息就成了吧。” 海观潮一想也是,鬼使神差伸手拉了一下施长悬,“快进来……”·谁知施长悬反手抓住海观潮的手腕,将他整个拖了出去·这时大家定睛再去看,这哪里是施长悬,分明是个红衣缢鬼,上吊绳已经绕上了海观潮的脖子,海观潮挣扎间,眼镜都掉地上了。 方辙脸色一变,一步跨出去,把桃木人启动,手把桃木人便一剑劈了下去··红衣缢鬼躲闪不及,挨了一剑,尖啸一声,手也松开了··海观潮狼狈地半跪在地上,咳嗽的声音都变了,可见勒得有多狠。 可这还不够,街头,巷尾,数十条鬼魂不知从何处聚拢而来,身上全是红红绿绿的颜色,凶厉无比,那红衣缢鬼也挡在了门口,冷冷一笑··方辙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不对,这不对劲,哪来的这么多厉鬼··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马小川,方辙亦然,可是,马小川有这个能耐吗·他一时顾不得那么多,回头道:“张道霆去给你们祖师爷上香全都不要出来”·还有,给谢灵涯打电话……不,来不及了,恐怕谢灵涯那边更不简单。 幸好谢灵涯把三宝剑留了下来,方辙冒出这个念头··他把桃木人放在地上,桃木人便开始自动挥剑,海观潮靠着小木人,多了几分安慰·看到三宝剑,就好像看到谢灵涯本人一样,而此时这桃木人也的确是代谢灵涯之形。 他则拖着不灵便的腿脚捏决念咒:“一请天解师,二请地解师,来人七魄三魂,一切山精水怪巫师邪妖不敢来,若有厉鬼来使法,反手压在海底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其他人在观内看着方辙一指缢鬼,缢鬼倒飞出去,方辙自己却是也吐了口血。 “天灵灵,地灵灵,鲁班赐飞刀随带身·若有邪法师来施法,金刀三把不容情……”方辙咒念一半,脚腕忽被一只手抓住,他低头一看,竟是地底不知何时冒出半截身的鬼魂,抓着他残疾的那只脚,咯咯笑着用力往下拉。 再看海观潮那边,木人挥剑,鬼魂不敢靠近,他抱起木人要往方辙那边走·心中还念叨,就靠着谢老师的代形木人了啊,谢老师保佑,带他们回道观··就在此时,最开始出现的红衣缢鬼捶地尖啸一声,海观潮只觉一阵- yin -风猛然吹过,手中的桃木人电路噼啪几声,那木手嘎吱一下,不动弹了。 众鬼齐齐望过来,面孔半隐半现在黑暗中,- yin -森可怖··海观潮:“……”·妈的,高科技到底靠不靠谱啊……· · ·第72章 幽都之子·“奉请金霄云霄碧霄娘娘速来临,借向黄河金蛟剪,麻绳剪得粉粉碎,不容情,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方辙咒念得飞快,金刀利剪法,将锁住他脚腕的鬼手一剪为两段,一个后滚翻便到了海观潮身旁,夺过三宝剑横于胸前。 方辙虽不会用三宝剑,但三宝剑上的功德与桃木剑本身驱邪的功效,还是令那些缢鬼一滞··方辙瞥见观内的人蠢蠢欲动,大喝道:“全都不准出来去殿内等着”·这些厉鬼不知什么来历,竟然敢在道观前作乱,但好在它们总算对供奉着护法大神之地还有些畏惧,不敢踏足内院半步。 其他人根本没什么战斗力,出来也是送死,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如今这个时代,修习各种方术的是少数,修习出能耐的,就更是少之又少了·整个抱阳观,办法会还好说,有一战之力的实在没几个。 方辙面上不显,但心中思虑,谢灵涯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难道只能等张道霆点香,请祖师爷下降么……或者说,他请得到吗·此刻,张道霆正在殿内磕头,哆哆嗦嗦地点香,努力平心静气,念祖师爷宝诰,他感应不如谢灵涯强,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一想到外面的情形,内心更是惶恐了,深呼吸几次才安心下来。 但那香刚刚点燃,袅袅升起才一刻,竟然断了·张道霆大骇,再点一次,竟又断了·他有可能感应不强,但祖师爷不可能回绝这样的请求,难道谁连鬼神都能欺瞒·张道霆心跳得极快,愣了三秒,猛然将自己身上佩戴的降真香珠拿出来,颤抖着点燃。 如果这回还不行,他真要以头抢地了··所幸,这一次香珠燃成了,烟气袅袅上升··……·时间不等人,方辙在外面对众鬼,一咬牙,提剑劈砍。 红衣缢鬼极凶残,红通通的眼珠子盯着方辙,合身扑过来,竟然不顾他手中的三宝剑,硬受了一剑,在方辙手上抓出血痕来,然后一把抱住他··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方辙只觉身上的护身符在发烫,心道不妙,这缢鬼要上他身·方辙瞥见旁边的道观,心中一寒,恐怕他要借自己的肉身进道观,他常住道观,或真能迷惑,而且今日之事实在诡异,不容有误。 方辙当机立断,立刻对自己下咒:“天大不如地大,地大不如我大,我大不如泰山大,一请千斤来榨,二请万斤来榨……千人榨万人,抬不起,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令”·刚刚咒完,护身符也彻底失效。 可千斤拖山法奏效,方辙的身体立刻有如泰山一般沉重,动弹不得,那鬼就是上身也没用··方辙满面寒气,喘息着对海观潮道:“你……跑……”·三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了。 海观潮面色煞白,他眼镜没了,一眼看过去那些鬼脸有些模糊,但正因为模糊,反而更加恐怖,团团围住自己··一道黑影斜刺里冲出来,身形一晃,便张臂挡在海观潮面前,长发披散,面孔狰狞,厉喝道:“滚——”·海观潮惊骇地道:“杜敏敏”·其他人或许忘了,但他还记得,这是曾经向他求助的女鬼,当时杜敏敏被征,怀了鬼子要生产,最后他和方辙给她接生、调养……他们接触算是比较多了。 杜敏敏说:“海医生你别怕,我让丁爱马他们去叫谢老师了·”·海观潮突然有了勇气,“你快走,别管我·”·他死了,大不了就是做鬼,和丁爱马他们一样。 可是杜敏敏要是死了,就魂飞魄散,她儿子怎么办·想到这里,四下一看,就看到杜敏敏生的鬼婴正缩在角落里盯着这儿看,脸色青白吓人,但海观潮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杜敏敏坚定地摇头··红衣缢鬼手中的上吊绳向前一滑,便缠住了杜敏敏的脖子,将她吊在对街的屋檐下·杜敏敏抓着绳子挣扎,脸显得更为可怕了,但海观潮看得并无害怕,只有满眼泪水。 道观之内,众人目眦欲裂,却又无可奈何·方辙早叫他们避到殿内去,可他们哪里愿意,此刻眼泪都要淌下来了,对着大殿的方向磕头,念着祖师爷的名字··此刻,天边雷云滚滚,似是终于有所感应,但天雷尚未成形,恶鬼已要得逞。 小量目睹恶鬼围攻,心中煎熬万分,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从早年学习的狗屁灵魂出窍,后来骗子老师教的招- yin -兵,到后来谢老师给他说经··为什么他那么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海医生和方哥平时那么照顾他。 而且,如果他们受难了,接下来其他人……·小量看到海观潮的身形都快被鬼影挡住,心驽钝的思想竟捕捉到了一丝灵光,他想到了谢老师为自己解释三宝,想到了谢老师在杻阳郊外一剑度万魂,还想到了谢老师所说,上任观主的事迹。 吾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让··谢灵涯的让剑,是怜- yin -魂无辜,度尽万魂·王羽集的让剑,是守天下,斩妖魔,以身殉道,在所不惜。 三宝剑修的是心,咒语从未写在过纸上,也谈不上什么咒语·为道者以救人危难使免祸,令不枉死·若有此心,何惧不通术法··小量脑海一空,一步踏出抱阳观。 众人正在跪拜,竟无人阻拦,唯有方辙一眼看见,目露惊骇,可他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量走了出来··小量的念头从未这样清晰过,他向前一扑,握住地上的三宝剑,翻身起来单膝跪地持剑仰天:“祖师爷在上,弟子吴量,学道不精,愿以心证法,以寿元引剑,恭请历代祖师助我,斩除妖邪。” 虽未曾与王羽集谋一面,这一刻,小量心中却能清晰感觉到王羽集挥出生前最后一剑的心情·还有无数位曾经以三宝剑斩妖,积下累累功德的抱阳观先祖,好似都站在他身后,指点他握起这柄并不锋利的木剑。 一剑横挥,金芒涌动,是一道道锋利的剑芒··数十厉鬼来不及惨叫一声,身体触及金色的剑芒,顷刻间化为乌有·……·一眼望去,谢灵涯便死死盯着屋内的,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 屋内的,半空中飘着一抹清瘦的身形,四肢躯干,无一处不残破,脸颊都被撕扯得能看到牙齿,手中握着一支竹竿··是裴小山,或者说裴小山的魂魄··但是,怎么可能是裴小山·就连肩上的柳灵童,也发出了惊骇的呼声,没有预料到分毫。 他在屋内也看着谢灵涯,甚至对他招了招手··谢灵涯一咬牙,进了屋内,扫了一眼,住在这里的道士们身上倒没有伤,只是挤在角落瑟瑟发抖,他们没有见过裴小山。 即使在新闻上看到过,也辨认不出这就是照片里还算俊秀的裴小山··裴小山浑身的伤口,都是当初被四方鬼王撕咬出来的··“谢灵涯……”裴小山脸上那洞内的牙齿动了几下,挤出这几个字。 谢灵涯看到那些道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摸了摸肩上的柳灵童·裴小山堪称是柳灵童的噩梦了,本以为摆脱又重现,小家伙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不过裴小山的注意力还没落在它身上,而是盯着谢灵涯,让他功亏一篑的罪魁祸首,“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 ——虽然是以魂魄的形式··“确实想不到,”谢灵涯深吸一口气,“找死还有第二回 的·”·“我还得谢谢你,否则怎么会有机会重回人间。” 裴小山的面孔扭曲了,“你真该尝一尝,我受的那些痛苦·”·谢灵涯冷冷道:“不了,谢谢·”·这时,窗外传来细细的声音:“谢、谢老师……”·谢灵涯侧头看去,竟然是丁爱马。 他在裴小山的目光下,抖抖索索地道:“好、好多厉鬼啊,海医生他们危险了……”·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裴小山一笑,“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好叫你下去也有人陪。” 谢灵涯想到了可能有调虎离山,但他没想到来的不是马小川,而是裴小山·马小川不足为惧,但裴小山就不一样了,他搅得正一派都不得安宁··只是谢灵涯也想不通,裴小山怎么能从地府掏出,而且一具残魂,还有力量·谢灵涯想到观内还有许多人,看裴小山的眼神顿时变了,心印一动,传四方鬼王,坛前受命。 东南西北四方鬼王齐聚,- yin -风阵阵,见到裴小山的一刹那也俱是惊讶,“这家伙不是被地府拘走了么……”·“开天张地,甘竹通灵。” 裴小山手中竹杖一点,一道青光冒出来,在鬼王间上下翻飞,一碰到身体就是一道焦痕·曾经必须靠都功印才能役使鬼王的裴小山,现在竟能单凭自己的法器就摆弄他们了。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谢灵涯眉头紧皱,心印再变为提举城隍司印,招- yin -庙- yin -兵来见··裴小山却是再点竹杖:“招天天恭,摄地地迎。” 他以杖指地,虽做不到咒语宣扬的那样- yin -神伏首,但一时隔绝地祇还是可以,谢灵涯唤不来- yin -兵,神情更为难看··裴小山继续笑道:“你请祖师爷附身啊,你现在能撑几秒了还有力气回去救人吗还有你的- yin -兵呢,对付得了缢鬼吗”·这时,天边传来滚滚雷声,只是含而不发。 裴小山看了一眼:“看来,你手下的道士水平也不怎么样·”·这施法速度,完全不比谢灵涯的快捷··说着,裴小山用竹杖又点了点虚空,厕所爬出- shi -淋淋的长发水鬼,与缢鬼一样,溺死鬼也是极为凶险的。 他原来那九节向阳竹杖早毁了,现在这支也不知哪里来的,然则招天天恭,摄地地迎,难怪柳灵童预测不到半分··谢灵涯正待说话,一道金色流光从外疾- she -而来,穿过溺死鬼的喉口,使其化为黑烟,又击在裴小山背上,将他从半空中打得落下来,在地上踉跄两下,这才回转。 一张冰冷俊美的容颜出现在窗外的黑暗中,正是施长悬··谢灵涯看到施长悬的那一刻,只觉松了口气,他就算要拼也得没后顾之忧吧,“师兄·”·施长悬在半道上就发现自己被骗了,好在赶了回来。 他也是裴小山极恨之人,“既然来了,也别走吧·”·他虽然喊着让谢灵涯请祖师附身,但心中知道决不能给谢灵涯咒请的机会,见到施长悬这可以护法的人来,更加等不得,竹杖向东南方一点,招- yin -魂无数,目光更落在了那几个瑟瑟发抖的道士身上。 “去你妈的·”谢灵涯一伸手,握住施长悬的,拉着他从窗外跳了进来,“不请祖师爷我也能干死你”·裴小山越拿观内的人恐吓,他就越不敢慌乱,一旦自乱阵脚,术法怎么施展得出来。 自裴小山死后,谢灵涯又不是一成不变,裴小山突飞猛进,他和施长悬又何尝不是··不说其他,谢灵涯在天然观中受了正宗萨祖雷法,也经邪佛磨炼,意志更为坚定,手中虽然无剑,但一踢屋里的扫把,将扫把头踩下去,只拿着一根竹棍。 裴小山手里是竹杖,谢灵涯手里也是竹棍,施长悬更妙,他两手空空,索- xing -手捏剑诀··“一转天地动·”谢灵涯一“剑”刺出,口中咒念不断,“二转六神藏……”·“三转四煞没,五转霹雳发。” 竹棍上刺啦啦激起紫色的光电··“六转山鬼死,七转——”·谢灵涯连日来与施长悬学剑,小有心得,两人配合默契,比当初迎战裴小山时更甚,一左一右封住裴小山去路,一剑刺在裴小山左胸。 “七转收摄一切逆天无道,不正为祸鬼神并赴五雷之下受死”·电光大盛·裴小山惨叫一声,浑身卷在了电光之中,他握紧竹杖,厉声道:“与我俱生,与我俱灭”·那电光竟顺着竹棍逆流,袭往谢灵涯的右手。 两人万万没想到裴小山还能倒行术法,- yin -物怕雷火,人是血肉之躯,也扛不住啊··施长悬未及思考,将竹棍从谢灵涯手中夺来,电光也蹿到了他身上·施长悬被激得倒飞几米,摔倒在地,背靠着沙发。 ·那几名道士惊呼一声,待要上前扶他,他却一抬手,指尖犹有电光,含着痛苦一摇头,不让众人过来··当初他们第一次面对裴小山时,谢灵涯就为施长悬挡了一击,他不知道施长悬当初是什么心情,但他现在的心情很受震动。 雷火之法是暴击,暴击之后还持续伤害,摧人神魂,纵然施长悬修道多年,又经得起多长时间的折磨··裴小山快意一笑,“如何”·谢灵涯回过神来,冷冷看他一眼,大步走到施长悬面前。 施长悬摇头,但已说不出话来,他想把手缩起,不让谢灵涯接触··“师兄……”谢灵涯低声喊了一句,把眼泪吞回去,伸手握住他的指尖,甚至近一步拥抱住他,轻声道,“魂神澄正,万气长存,不经苦恼,身有光明。” 施长悬也闭目存想,身上的电光转眼消弭,甚至透出金光··裴小山一见那金光立刻抱头惨叫,他只是一抹幽魂,怕雷火也怕正气光明··“嗬……”裴小山大口喘息,仇恨又不愿相信地看着谢灵涯,他自觉修为大进,可难道就跨不过那道灵光吗顷刻间谢灵涯便能领悟窍门,那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是更可笑。 谢灵涯见裴小山残破的脸上仍带着复杂的神情,走过去一踩掉在地上的竹棍,将它勾了起来,握在手中,在上面书符:“南极之精,火雷之神·赤面忠心,巡游乾坤。 敢有不服,寸斩如尘”·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裴小山跌坐在地,死死盯着谢灵涯·他有太多没想到与后悔,不该自持修为大进,报仇心切,浪费了这个机会。 早知道,早知道徐徐图之……·裴小山滚动着,嘶声道:“我还会回来,你等着……”·“算了吧·你没那个做灰太狼的命。” 谢灵涯说罢,已一棍从裴小山天灵处刺下,寸斩如尘,霎时间魂魄扭曲一瞬,碎成无数片··即便还没有从裴小山口中知道他是怎么回来的,但谢灵涯不打算再留着这个祸害了。 裴小山化为飞灰,地上唯剩下一支竹杖··谢灵涯把那竹杖捡了起来,只见其青翠欲滴,透着勃勃生机,但越是生气充裕,他却越觉得不对劲··施长悬扶着沙发站起来,像是知道谢灵涯在想什么一般,“回头再细究。” 谢灵涯惊醒,“你没事吧”·施长悬摇头,他虽然受伤,但随谢灵涯默念万气长存,梳理了一下气机,已经好多了··道观那头不知怎样了,谢灵涯拿着竹杖,叫四方鬼王先行去抱阳观,他自己和其他道士则扶着施长悬紧随其后,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问及他们的情况。 一抬头看星月隐于云后,周遭安静无比,谢灵涯心想今晚的动静好像有点大,明天不会被邻居投诉吧……·_·谢灵涯回去的时候,便看到四方鬼王扒在墙头,厕鬼高抬手扶着杜敏敏,脚边还有个刚会爬的鬼婴,正抱着杜敏敏的脚。 “没事”谢灵涯看这情形,有些放松··鬼王一脸复杂地道:“不知道算有事还是没事……”·谢灵涯赶紧跑上前,推门一看,海观潮面前摆着一堆药材,正在翻找,其他人也围在一处,看中间的小量。 “谢老师·”·大家看到谢灵涯,都让开一条路,好叫他看清楚一些··小量怀里还抱着三宝剑,人已经晕过去,他本是二十岁的年纪,此刻鬓边却多了两缕霜发,与年轻的容颜看起来极不相称。 “小量”谢灵涯看他模样,想到了什么,但一时不敢相信··柳灵童忽然道:“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谢灵涯一时怔怔的。 听海观潮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来,他们被厉鬼蒙骗,出了道观,是小量用三宝剑救了他··小量修为不深,或者说根本就没什么修为,是以寿元为耗··谢灵涯想到舅舅,难以自禁,泪如雨下。 小量仿佛感觉到什么,眼睛睁开一点,看到是谢灵涯后,极为欣喜,虚弱地道:“谢老师,我,我会用三宝剑了·”·谢灵涯抱住小量,“我知道了,他们告诉我了,你……”他哽咽地道,“你真是个天才。” 小量腼腆地道:“我不是,我只会用笨办法,幸好前辈们在天有灵·”·谢灵涯细数小量鬓边白发,也不知这一剑耗费了他多少年寿命,半晌,问道:“小量,你还愿意修道吗你要是愿意,我代舅舅收你为入室弟子。” “我愿意啊·”小量脱口而出··谢灵涯:“即便以后还会遇到这样情况,也愿意”·“……我愿意。” 小量迟疑道,“可是,我行吗”·谢灵涯肯定地道:“你要是不行,还有谁能行·”·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啊,说来简单,但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三宝剑的要义并不复杂,可是第三剑即便谢灵涯,也不是一时就能学会··方术易学心难修,道法以修心为上·况且,能领悟让剑,说明小量心窍已开··谢灵涯毫不怀疑,即便舅舅在场,也会立刻答应的。 在场众人都知道,小量一直想入道,只是苦无天赋,现在见他终于得偿所愿,便在海观潮的带领下鼓起掌来,祝贺小量·同时心中也十分钦佩、尊敬,小量是在场年纪最小的,但那份勇气与心思,他们远远不及。 谢灵涯摸了摸小量的头,他太辛苦了,昏昏沉沉又睡过去··谢灵涯心里还是难受,环视一周,低声道:“……我没有保护好大家,是裴小山回来报仇了。” 如果不是小量,也不知后果会如何··“谢总,你不能就紧着自己的品德啊,”海观潮叹了口气道,“虽然不知道丫怎么逃出来的,但我们觉悟也是很高的,难道能怪你当初不该做好人好事么。” 谢灵涯失笑,随即心神一定说道:“怪我不够牛逼·”·此言一出,四方鬼王都想捂脸了,你到底想要多牛逼··海观潮也一脸惨不忍睹,“你……”·“请大家监督,我以后一定要更加发愤图强,不给坏人留一丝机会。” 谢灵涯信誓旦旦地道,“还有,回头我把笔记里的延寿药方都找出来,你看看有没有可用的·”他越说神情越灵活了,“对,先和- yin -司打听一下小量的寿元,什么拜斗祈福全用上……”·见谢灵涯这么快就恢复神气了,喋喋不休考虑该怎么做,大家一时间安心无比。 “咳咳”施长悬咳嗽了起来··谢灵涯赶紧蹿到他身边,扶着他的手,“今晚先这样,在观内挤一挤休息吧,天气还不冷,打个地铺,租屋那边太乱了。 贺樽也别回去了·”·看众人应了一声,各自散开·谢灵涯掂了掂那竹杖,与施长悬对视一眼,一同进了供奉祖师牌位的屋子··……·裴小山说要送他朋友下去陪他,可是谢灵涯的家人却一点事也没有,这一点比其他疑点更让谢灵涯困扰。 他们在屋内点香,告知王羽集今晚之事···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两人闭上眼,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只见王羽集亲身前来,“……裴小山怎么可能从地府逃出来”·能够从- yin -司管束下逃脱,裴小山绝不可能有这份能耐。 谢灵涯冷静地道:“裴小山实力大增,还能欺瞒天神地祇,我怀疑他带来的那些厉鬼,也是来自地府·他背后,极可能还有大事,我都不敢透露给其他人·舅舅,恐怕你要即刻通知- yin -司排查,到底他们是如何逃出来的……”·“对了,”谢灵涯想到那竹杖,又道,“这是裴小山的法器,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舅舅你看得出端倪吗”·王羽集一看之下,脸色巨变,伸手一拂,原本生机勃勃的竹杖瞬间成了幽深的黑色,透着沉沉死气。 看这模样,真不像是人间之物··“难道……”王羽集背着手,纠结地道,“难道是……”·“是什么啊。” 谢灵涯急了,“快说吧·”·“待我先传个信·”王羽集握着自己的印信传讯,作罢后才长叹一声,“当初,我耗尽数十年寿元,就是为了将一人打入地府,本以为再无后患,所以也未和你提过一句。” 的确,谢灵涯只知道舅舅是为了斩妖除魔才油尽灯枯,什么法子都救不回,但当时他们见面,舅舅- xing -命垂危,并未细说··此刻,谢灵涯和施长悬都心中一惊。 王羽集耗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对付的对象,恐怕极不一般··而且要是这样,也说得通了,那些厉鬼试图杀抱阳观的人,甚至上他们的身进去,更可能是为了抱阳观本身,毕竟这是王羽集的师门,甚至王羽集的牌位也在这里。 “幽都山,当年我途经幽都山,在那里遇到一个少年·”王羽集缓缓道,“幽都之山是连接- yin -阳二界的地方,寸草不生,唯有- yin -气、怨气、死气凝结的蛇虫虎豹。 我见那少年一身生气,并没看出什么异样,还同他探讨方术,有心收他为徒··“他天赋异禀,领悟力过人,又不谙世事·我好奇他的身世,一问之下,他却说自己刚刚在幽都山出生,山就是他父母。 可人是万物之灵,幽都山怎么可能生得出人还一下长那么大·“我心中有了怀疑,后来才发现,他真的是幽都山孕育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一个极- yin -死地诞生出来的生命。 最可怕的是,他能学会最正统的道术,还能将它们轻易逆转成害人的方法·一身生气之下,其实是死气··“我倒是想度他,可惜,还真没那个天赋·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要让其他人变得和幽都山的死物一样,我怎么拦啊,只能拼命了。 天意让我遇到他,我当然不能让他离开·”·王羽集说得轻松,但当时的情况不知多凶险,行差踏错,会有多少生命葬送·只是,他费尽辛苦也无法让其灰飞烟灭,只能送那幽都之子下地府,镇压在- yin -间。 现在看见与那人有关的蛛丝马迹,王羽集心情极其复杂··是他吗是设法放走,还指点了裴小山吗他自己又在何处呢·- yin -司回信还没来,王羽集心中难以安宁。 “真是因缘巧合,”谢灵涯不禁道,“如果真与他有关,今日的局也是破在了让剑之下·舅舅,我正想和你说,今日最后道观这边,是小量领悟你的意志,一剑斩厉鬼。 我已经和他约定,他愿意拜你为师·”·王羽集一愣,随即露出欣喜之色,“应当是这样,应当是这样就算那人也逃出- yin -间又如何,我虽身死,但还有外甥,还有徒弟我道门还有无数同道”·谢灵涯一摆手,“嗨,别无数了,前几年统计完也就五万多。” · ·第73章 接班人·王羽集一腔热血都被谢灵涯“哧”一下浇灭了,瞪着他看了两秒便伸手去揪他耳朵,“说什么你”·魂体揪着也这么疼啊不愧是做城隍了·“舅舅,我刚跟人拼完命有你这样对战斗英雄的吗”谢灵涯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我不就说了一句实话……哎哎哎,其实我是分析一下现状,我觉得人不够还可以找和尚帮忙降妖伏魔,人人有责”·也就王羽集还能对谢灵涯动手了,谢父都不敢打孩子,越打越逆反,王羽集就没那么多顾虑。 施长悬一伸手,护住一些谢灵涯,“老师,他也是担忧·”·王羽集放开他,背着手打量,只觉这个弟子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但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谢灵涯的德- xing -了,翻过这页说道:“后面那句倒是个法子,若是他真的逃出来了,佛道携手也是应该的。” 之前对付红阳道时,也是两教联手,倒也是一桩佳话··王羽集又问了几句小量的事情,等小量伤好了,他就会收小量为入室弟子·而谢灵涯想知道小量的寿元还能不能补回来了,可惜王羽集也不知道,天意难测,这要看小量自己的机缘。 “那我就尽人事,听天命·”谢灵涯心中又过了一遍拜斗祈寿之类的法子··这时,王羽集把印信拿出来,感应片刻后说道:“不妙……”·谢灵涯问道:“真逃出来了”·王羽集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当初- yin -司将他镇压起来,日日以道经梳理心- xing -。 不久前- yin -司发现裴小山等厉鬼逃脱,连忙查看其他处,发现他本人仍在原处听经·方才再去细看,才发现只是一具会跟着念经的假身而已·”·这实在是最坏的结果了,要谢灵涯说,这幽都之子就不该留着,反倒让他领悟了逃脱的方法。 ·“真逃出来了……有什么办法找到他吗”谢灵涯问··“很难,他身上的生气,可以说就是真的了,也的确会用道术。” 王羽集皱眉道,“只要他不主动显现,谁看他也是个正常人类··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手,从- yin -司逃出来,恐怕废了不少功夫,一时半会儿也许不会动手。” 王羽集说着,忽然叹道:“既然他特意放了裴小山,日后头一件事,说不定就是来砸我的牌位和道观吧·”·“舅舅,你别乌鸦嘴啊”谢灵涯急道,“那我还想说他到了人间,说不定就被花花世界迷惑了呢。” 王羽集好笑地看他一眼,“你想得倒美·我只是觉得,人海茫茫,他如果真有这么个目标,反倒是缩小寻找范围了·”·倒是这么个道理,世界那么大,别说有五万道士,五十万也不一定找得到,这还得是人人都可以把他和普通人区别出来。 “唉·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他了吗”谢灵涯说道··可那毕竟不是普通人,是罕见的幽都生灵,生亦死,死亦生,连- yin -差都分辨不了。 施长悬忽而道:“他生于幽都之山,山上其他- yin -物见到他会有所感应吗”·王羽集细想后眼睛一亮道:“有点可能·当初我见到的那些幽都- yin -物天然地对他非常尊敬、亲切,说不定真能从此入手。” “这条先记下来,回头研究·”谢灵涯又问,“他长什么样子”·王羽集摇头道,“知道也没用,他能化形。 不过,我所见的他的本体,是十六七的少年模样,看着就像寻常学生一样,甚至有几分可爱讨喜·”·这时施长悬又咳嗽了几声,王羽集回过神来,说道:“都早些去休息吧,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yin -司也必然会调拨人手跟进。” 两人点了点头··王羽集最后吩咐了一句:“灵涯,你……”·谢灵涯看他纠结的样子,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道观的,我还要扩建,哪能让人给毁了。” 王羽集无奈地道:“保护好自己·”·……·送走王羽集之后,谢灵涯呆了一会儿,道:“去我房间吧·”·他扶着施长悬往自己房间走。 今天所有人都睡在观内,谢灵涯的房间摆了两张床,自然也有两个道士过来挤一晚,他们回去的时候,那俩人都已经在另一张床上呼呼大睡了··施长悬坐在床上,谢灵涯给他兑了杯温水,这个伤啊,因为后头救回来不致命,但还有得养。 现下一看,脸色也白得很··谢灵涯看施长悬有些虚弱的样子,又想到在租屋里他给自己挡了一下,浑身闪着电光的模样,还在隐忍地示意他避开……谢灵涯回忆到那模样,出了会儿神。 待施长悬喝完水,又接过杯子期期艾艾喊了一句:“师兄……”·施长悬:“怎么了”·“那个,大恩不言谢。” 谢灵涯不好意思地道··施长悬却道:“你还是谢吧·”·“……”谢灵涯惊了,“啊”·施长悬淡淡看着谢灵涯,也不知是什么情绪。 谢灵涯只好弱弱地道:“谢谢你·”·施长悬忽而对他笑了一下,轻声道:“不客气·”·他好像只是随意说了三个字,非常常规的对答,谢灵涯却觉得脸腾一下红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谢灵涯一手抬起来挡住脸,“这些天都在道观挤一挤吧,你要上课就告诉我,我扶你·”·施长悬看到他捂脸,只觉得好笑,伸手拍了一下··谢灵涯一下子抖了抖,另一只手一松,杯子都掉下去了。 幸好施长悬眼疾手快,倏然接住了杯子,否则非砸地上不可··“……哎我去·”谢灵涯懊恼地放下手··这一下,施长悬便看清楚他脸颊泛红了,手指忽而一松,杯子“砰”地摔在地上,碎了。 还是没逃过这个命运··这一响打破了安静··“什么,什么”另一张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两个道士一下被惊醒了·今晚每个人都是饱受惊吓,到现在都有些心惊胆寒,他俩差点没抱成一团。 “没什么·”谢灵涯捂着脸道,“伤得手发抖·”·俩道士油然而生敬佩与怜爱,“谢老师快睡吧,我们来捡·”·谢灵涯立刻脱鞋上床了,“谢谢。” 他闷头爬到床内侧,蒙头一睡,“晚安·”·施长悬半坐着,舒了口气,脸上不自觉带上一点笑意··_·第二天一醒来,整个抱阳观都是中药的味道,几乎人人都要喝药。 诸如小量、施长悬、方辙这样的不必说,其他人受了惊,或是沾染了- yin -气,也喝点药定神·谢灵涯看大家都喝药,揉揉胸口,也讨了一碗安神药··海观潮看看他,“你喝什么安神药。” 谢灵涯:“我也受惊吓了·”·海观潮:“……胡说八道·”·他认识谢灵涯这么久,就没见过谢灵涯真受惊。 别人撞了- yin -物受惊,他顶多是卧槽一声充满怨念地去报仇,跟踩了狗屎受到惊一样,根本影响不了心神··“真受惊了,快点给我”谢灵涯嚷嚷道。 他转眼看到施长悬也从房间里出来,赶紧收回目光,只催促海观潮,又觉得施长悬还在看自己,不会是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了吧··海观潮无奈,给谢灵涯倒了一碗中药。 谢灵涯捏着鼻子喝光了,一睁眼看到施长悬就站在面前··施长悬:“这两天没什么课,但后天有考试,还是得去·”·“好的,可以·”谢灵涯转头对海观潮道,“再续一碗。” 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海观潮:“……”·海观潮把药收起来,“去你的去你的,你当这是咖啡啊,不够你一个人喝的……”·谢灵涯叹了口气,这话说的,他不是看到施长悬心里面怪怪的么。 ·这时候,张道霆推着小量出来了··谢灵涯看了一眼,小量身下是个自制的轮椅,“方辙你多早起来的啊,轮椅都给做好了,当初我怎么没这个待遇。” 这就是那木头椅子改造的,多加了轱辘··方辙说道,“回头我再给你也打一个·”·谢灵涯:“……你快别咒我了。” 海观潮还把药给吹了吹,才放到小量手里,叫他喝了·他也算有经验了,就按之前谢灵涯那样给小量狂补··小量没料想大家众星捧月一般,一时受宠若惊:“我、我不好意思了,怎么都来照顾我。” 他就觉得,就算是他那什么了,这么重视的样子也让他很不自然··张道霆幽默地道:“小量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老板了,这是在预习·”·小量懵了。 谢灵涯微笑道:“我不会一直在抱阳观的,这个道观以后会交给我舅舅的亲传弟子·你入门之后就是我舅舅的开山大弟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弟子了,所以……”·这是他一早就想过的,也和张道霆等来得比较早的人透露过。 他想,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信任小量,把抱阳观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小量差点没呛到,目瞪口呆,他真没想到这茬,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我什么都不懂……”·说句实话,现在的抱阳观和谢灵涯刚接手时大不相同,如果是以前那个样子,小量的压力说不定还没这么大,因为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呢·“好好学就行了,现在谈懂不懂还早。” 谢灵涯打断他,“你心窍已开,道法不成问题,经营管理上,去学校学习一下·你不是一个不负责的人吧”·本来小量也想报自考,现在,谢灵涯不打算让他搁置,就是专业可能要改一改。 反正,谢灵涯肯定盯到他能接手··小量被谢灵涯都说懵了,不知怎么变成他不想做老大就是不负责任,最后稀里糊涂地点头··……·上午谢灵涯也没别的事,光研究如何加强防守了。 至于幽都之事,- yin -司要警示,自然会从他们的渠道传达给阳世道门··宁万籁和程昕一起过来了一趟,程昕倒是查出了些端倪,他已经确定了所有髑髅术受害者的身份,也和家属联络过,要开始收集证据了。 宁万籁则是紧张地道:“昨晚王哥忽然一点警示也没有,把我叫去了,说什么- yin -司有厉鬼出逃,可是后来又什么事没有了……谢老师,你说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大事啊”·谢灵涯含糊地道:“真有肯定会通知你啊。” - yin -司大概还在梳理这件事吧,宁万籁这个生无常还未得到消息,谢灵涯也不便透露··这时小量坐着轮椅出来晒太阳,施长悬脸色苍白地缓慢路过··宁万籁:“……这又是出什么事了”他突然灵光一闪,“跟昨晚的事情不会有关系吧”·“有。” 这个谢灵涯没什么好否认的,“你这么上心,是不是想签长约了”·“没有没有,我想辞职·”宁万籁连忙道。 谢灵涯又和他们讨论了一下案情,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他一想到马小川,又觉得这家伙真是个搅屎棍,都把他给误导了,琢磨着千万不能让这家伙跑了··小量这边则坐着轮椅去前院,烧烧香,晒晒太阳。 小量一边喝茶一边晒太阳,耳边还听到道长们讲经声,香客的谈天声,心中无比宁静,非常喜爱这样的生活··这时,一个老茶客也看到小量,这孩子在抱阳观待了很久,大家多少认识或者眼熟,他喊了一声:“小伙子啊。” 小量:“嗯”·老茶客:“腿这是怎么了”·小量心里很自豪,“没什么,受了点伤,很快会好。” “哦,”老茶客指了指鬓角,“那你这个……”·小量羞涩一笑,“也没什么……”·他虽然自豪,但也不好意思自吹自擂,他都要被谢灵涯领着道长们夸得羞耻了,也不差这些。 老茶客:“这还没什么我孙女也就是染个黄毛,你这个白色的头发太显眼了,你也是那个什么……非什么流,杀什么特吗”·小量:“…………”·小量一时哭都哭不出来,偏偏大家还都见过他,知道他不是少白头。 在做的人大多都做了家长,不禁也讨论起来自家孩子的烫染发问题,都说现在的孩子发色是越来越出格了·有白有蓝,有染全头有只染两撮的··过了会儿,谢灵涯送程昕他们离开,看到这边在热议,过来扶着小量的轮椅椅背道:“聊什么呢”·“小谢啊。” 大家和谢灵涯最熟,纷纷说道,“你们这个孩子染了两撮白头发,挺好的年轻人,怎么搞成这样·”·谢灵涯愣了一下后,差点没笑出声来,心说难怪小量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幽怨,这孩子口舌不是很灵巧啊,于是忍笑道:“没有,我逼他染的。” 茶客A:“哦……你让染的啊,是不是什么道教的考验”·茶客B:“唔,可能是一种体验,年轻人感受一下老人的心境。” 茶客C:“有道理,其实多看看,也不像小痞子了,有那么点意境在里头”·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小量:“………………”·_·施长悬要考试那天,谢灵涯是没有课的,但是投桃报李,他当然要肩负起责任,搀着施长悬的手,扶他去上课。 因为地铁人太多,有两趟都没挤上,到教室时就差两分钟开考了,谢灵涯扶着施长悬进教室,发现不止这门课的老师,另有几个校领导和面生的人也在··他们一看施长悬这脸色苍白的样子,便问道:“这位同学是怎么了”·老师在旁边小声提醒,这是来视察的领导。 谢灵涯代答道:“他见义勇为,受了点伤,我扶着点·”·那领导满意地点点头:“鹊东学院的学生,向来以学习努力著称,好学之风颇盛啊,而且人品也好。 我记得之前,你们学校有个研究生新生,也是因为见义勇为,一边吐血一边考试的”·谢灵涯:“……”·他还能隐隐听到其他学生在嘀咕:“不是说难得吐血的吗”·“表面上的理由吧……”·“我也觉得,大家都知道是难吐血的啊。” 谢灵涯:“…………”·施长悬都看了谢灵涯一眼,他一脸尴尬,很不想说您好我就是那个吐着血考试的人··领导又让施长悬赶紧坐下来,有问题一定要去医院,考试可以补考,这又不是国家统考,勉励几句后离开了。 那老师呢,一想当初那个吐血考生的事例,也有点心慌,想劝施长悬去医院,见他不愿意,就让谢灵涯先别走,找个地方坐着,要是施长悬有事,他也要照顾着··谢灵涯便找个了没人的角落坐下来。 过了会儿,谢凡跑来了,和这课老师讲了几句话,盯着施长悬看,又看到了谢灵涯,走过来道:“有人通知说我学生带伤来学校,还没说名字我就有预感了,果然是你。” 谢灵涯:“……我”·谢凡说:“就你啊,著名吐血学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施长悬跟你一起都能带伤考试了。” 谢灵涯:“…………”·别提了,他一听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又想到施长悬和他开的那个玩笑了,差点没吓死他,以为施长悬被附身了。 “不错,听说领导还嘱咐要注意学生身体,也不能一味逞强·”谢凡问道,“施长悬这个身体没问题吧”·谢灵涯无奈地道:“没事,就是虚了点,反正肯定不会吐血。” 谢凡松了口气:“那就好·”·就因为谢灵涯的光荣事迹,他们都得担忧学生吐血了··施长悬提前做完试卷,老师也不敢留,赶紧让谢灵涯把人扶走,好好休息去。 谢灵涯给施长悬收拾东西的时候,前面的人还回过头来:“施长悬,这是你哥们儿吗”·谢灵涯就认识谢凡手下那几个学生,施长悬他们专业、系里其他人他可没接触过,从以前送笔记,都后来一起进出学校,他都没进过施长悬教室。 对方自然也不知道谢灵涯是谁,有些好奇平时独来独往的施长悬还有个关系这么好的朋友··施长悬淡淡一笑,道:“这是我师弟·”·施长悬在他人面前难得一笑,那同学都惊了,眼看着他们俩走出去,才慢了好几拍地喃喃自语:“所以木头娃娃不是人设崩了,是大家都有的师门信物么……”·……·谢灵涯扶着施长悬往外走,心里不禁想,自己的思想是不是有点偏差了,不然为什么听施长悬正常讲话,也总能品出其他味道呢。 施长悬说个没关系,他都觉得怪怪的·施长悬说他是“师弟”,他也觉得哪里不对劲··谢灵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沉得住气,反正现在他有些急了,闷头问:“施长悬,等下是继续挤地铁,还是打车回去。” 施长悬道:“坐地铁就……”他看看谢灵涯,道,“你如果累了,就打车吧·”·“我怎么能还不如你受了伤的人。” 谢灵涯说着,抬眼又看到施长悬在用那种貌似很平常,但细品又觉得怪怪的眼神看着自己··谢灵涯:“……”·施长悬低目沉默一下,又问道:“你怎么不叫我师兄了”·谢灵涯被看得有点急躁了,原本没别的意思,忽而想起那天就是喊完师兄施长悬才告白的,鬼迷心窍地道:“……有助于你养伤,免得你心猿意马”·说完自己也有点汗颜。 施长悬轻叹道:“那还不够·”·能令他心猿意马的,又何止如此·· · ·第74章 上错桥·“谢灵涯”·听施长悬说话都呆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谢灵涯,猛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简直像得救了一般,转身一看,是他研究生同学。 “今天不是没课吗你怎么来了”那同学是住在研究生宿舍的,知道谢灵涯走读,有此一问··谢灵涯指指施长悬,“我师兄身体不大好,我接送一下。” “哦哦·师兄好·”同学还以为是指学校里的师兄,不过倒也没错,大家的确同校,施长悬还大一级··同学和谢灵涯挤眉弄眼一下,“对了,你那个怎么样了怎么发展的”·谢灵涯冷汗都要冒下来了,对了,就是这同学,上回谢灵涯跟他探讨过自己一个朋友告白的问题,人家还建议他试试。 但是当时谢灵涯没说过- xing -别和具体身份,这同学估计也误会了,施长悬就站在面前,他还愣在问本人的事·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谢灵涯迅速说道:“哎,道观发展哪有那么简单,过两天我还要去省城抱大腿。” 同学一脸迷茫,但人不傻啊,很快反应过来可能不方便说,点头道:“谢总加油啊,回头去你那儿喝茶·”·“嗯嗯·”谢灵涯含糊几句,赶紧扶着施长悬走了。 他偷偷看施长悬的表情,好在施长悬应该没有听出端倪··那同学在原地还有些迷糊呢,想着为什么在师兄面前不方便说,难道师兄和那妹子有亲戚关系,或者师兄也喜欢人家霎时间也是脑补了一出大戏。 ……·被同学这么一打岔,挽救了谢灵涯紧张的心情,坐上人满为患的地铁,那个话题也暂时打住了·谢灵涯心中松了口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去理智的,居然敢那么调戏施长悬,还被施长悬一记直球搞得不知所措。 很不想这么说,但龙师兄是不是有点闷骚啊…谢灵涯在地铁窗户倒影里看到施长悬清冷的样子,忽然一下回神,呸,什么龙师兄,又想到小龙女去了··因为之前答应了省城那边,去参加他们举办的世界和平法会,临近时间,也不得不出行。 临走前,谢灵涯用桃木板画了一整套太上镇宅符,埋好了,纸符不必说,也画了一堆,还特意把四方鬼王叫来·虽然供奉这几个家伙要费很多粮食,但也没办法了。 虽然舅舅说幽都那小孩逃出来后元气大伤,可能需要养伤,但他还是有些担忧,不敢大意,那不是人,不能用人的想法去揣度啊·就像那些非正常死亡的鬼,会受到执念的影响,比如裴小山也是冒冒失失冲来报仇。 ·因此,即便参加法会也就两三天,谢灵涯还要拎着每个人提点一番,恨不得给他们设计一套接头密码··如此嘱托完了,谢灵涯才和施长悬坐上去省城的高铁。 法会是在省城的长乐观举行,长乐观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非但在鹊山省,在全华夏来说,也算颇具名气··长乐观建在山上,这地方已经是个比较大的景区了,门票还挺贵。 省城本来就大,从高铁站出来后,要去另一端的长乐观,先得坐公交,然后坐大巴·因此,虽然省城和杻阳相差不是特别远,但从吃完午饭出门开始,到坐上大巴,也折腾了半天时间。 因为长乐观的存在,山下遍布民宿、酒店,还有原本便在此的村落,往来车辆颇多··谢灵涯在始发站买了票,一进去就听到售票员招呼:“你们两个是不是去长乐山,快点,要发车了,下一班还得等十五分钟。” 亏得施长悬伤势好了许多,两人几步跨过去上了车··司机已经发动了,转头也招呼了两人一声,谢灵涯和他一对视,就看这人印堂发黑,眼下发青··“快坐下啦,后面还有两个座位。” 司机催促他··谢灵涯也不及多看,走到空位坐下,然后才小声和施长悬说:“这人好弱的火气·”·施长悬也道:“运势极低,必然是逢赌必输,出门失财。” 他刚说完,就听司机跟人发微信,抱怨了一句:“不说了,老子开车了,昨晚输得内裤都要当了·”·谢灵涯看了施长悬一眼,有点担忧,这人运势这么差,开车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概率问题谁也说不好。 谢灵涯想了想,走到前面和坐在第一排的两个阿姨商量,能不能和他俩换一下··阿姨们见谢灵涯好看,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问他们是不是晕车··谢灵涯含笑应过去,和施长悬换到第一排,这样也方便盯着点司机开车。 他听之前司机说昨晚输赢,估计是打牌了,眼下还有青色,就搭讪了一下,问他开了一天车累不累··“哦,还好,我上的下午班,这才开始没多久·”司机也没什么意识,随口回答。 谢灵涯放心了一点,“我看你黑眼圈这么重,还以为……”·司机一笑,“这是天生的,睡饱了也这样·”·不过这么一来,倒是打开话匣子了。 讲了几句话后,谢灵涯就问他要不要去观里上个香··司机想想道:“我天天往那边跑,但还真没去上香,你们是去拜庙的”·谢灵涯道:“算是吧,长乐观还是很有名的,师傅不给老婆孩子上个香吗”·司机乐了,“你怎么知道我有老婆孩子。” 谢灵涯心道,看你面相不就知道了,夫妻宫光滑平整,但子女宫纹理较乱,夫妻感情不错,但孩子不是很让人省心,“随便猜的,求个什么夫妻和睦,孩子健康,事业顺利。” 司机想到孩子爱哭爱闹,还有昨晚狂输,虽然平时不搞这些,也不由心动了,“我看看吧,看看……”·谢灵涯也就不在说话了,让他专心开车,自己不时盯两眼。 ……·从城区到长乐观的必经之路有一条河,河上有座古石桥,已经有百年历史·据说,当年还是长乐观出了一些资,协助修建的··在那个年代,修桥还是比较难的事情,有句话叫修桥必死人。 从正常层面来说,劳动人力,耗费物资,工程还有一定危险- xing -·而从非科学角度来看,桥在风水中是锁,江河是龙,要锁住龙是何等困难··这座桥有长乐观参与,倒是没有死过人,当年道士们在这里祭拜过。 司机开到桥前,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桥边路灯坏了一盏,车灯照着前方的路,他眼睛一花,忽然觉得眼前的桥好像出现重影了··“咦”司机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又只有一座桥了。 他心说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得去医院看眼科了··谢灵涯一下听到他声音,问道:“师傅,怎么了”·“没什么·”司机说道,“路灯坏了,有点暗,差点没看清。” 正说着,他看到桥头有一点红灯,不知道是不是别的车辆,心中一动,顺着便开上了桥·一上桥才发现,哪是别的车辆,是桥头不知谁挂了盏红灯笼··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过了桥后,司机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奇怪。 有车辆往来这条路不奇怪,大巴车,私家车,来往城区与长乐山附近的游客那么多,今天不是休息日,人少一些,但刚才路上也不时遇到车辆··可是,仅限于车辆。 而一过完桥司机便发现,路边突然间多了好些行人,在昏暗的路灯下行走着··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长乐观还有半个多小时车程,哪来这么些人,看着又不是一起的,有来有去,这是干什么·难道说,今天有组织什么需要步行的活动·都这么晚了,能是什么活动,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着实在不搭,这么一个大杂烩,比较像是赶集。 黑夜好像会吞没光亮,司机借着暗沉的灯光想看清那些人,但隔着一定距离,还是有点模糊··而在他身后,谢灵涯差点没吐血,扯着施长悬往窗外看·刚才司机上桥的时候,柳灵童就在喊,错了错了。 他还迷糊了一下,什么错了··他光看司机想不想瞌睡,会不会撞东西了,没留神这司机眼一花,把车开上- yin -桥了·偏偏现代科技发达,大巴车哧溜一下,就开过了桥,彻底走错路。 ——活人与死人活动的地带有相当一部分是交叠的,相当于一个世界两个空间··- yin -间的桥得依托于阳间的桥,但凡行善积德,以修桥造路为首善,不止是修桥锁龙很困难,也是因为修了桥,- yin -间也受福,这是积了- yin -德。 因此,这桥、路分- yin -阳,但行人如果运势太低,火气低,可能会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生物·甚至,是像司机这样,眼一花把车开上了- yin -桥,冲到- yin -路上来。 而这时候,司机还没反应过来,仍在嘀咕呢:“到底什么活动啊……”·谢灵涯都想抓着他的衣服吼了,走错路了啊·这时候车上其他人好似也觉得不对,怎么路边好像越来越黑,而且多了好些行人,车辆掠过,这些人的脸也僵僵的,总不能每个人都打多了玻尿酸吧·这时候,大巴车莫名其妙爆胎了,司机把车靠侧边停了下来,“不好意思,爆胎了。” 有人站起来问:“这什么地方啊师傅·”·“我手机,我手机怎么没信号了”·“我靠,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表情那么诡异。” “我特么来往市里和长乐山这么多次,就没见路上那么多人过·”·“别停啊师傅,继续开”·车一停下来,路人的神情就更明显了,已经有人感觉到不对,本来睡觉、玩手机的人也纷纷醒悟过来,看着外头,声音都开始发抖了,要求司机继续开车。 所有人的手机,全都一点信号也没有,车内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司机额上汗也冒了下来,他开车才几年,自己虽然没有遇到过,但也不太信,可总听老前辈说过一些路面上的诡异事件啊。 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但他隐约感觉不妙了,“我,我开……”·可是也不知道什么霉运缠绕,发动不起来··这个时候,路边那些“行人”见车停下,都好奇地围了上来,站在车窗外看里头,大巴车比较高,这些人便仰着脸看,一个眼珠子黑黝黝,脸色雪白,有的还带了两团高原红,笑得死僵死僵的。 这么围观,像是好奇的样子,偏偏又都表情诡异··所有人心底都凉透了,被这么盯着,尖叫含在喉咙里发不出,腿软成面条,只有哼哼唧唧的哭腔·但这一时的安静,就像绷紧的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断开,爆发了。 “求求你了,师傅你快开吧……”甚至都没人想开口求证外头都是什么了,一个女孩哭着让司机开车··“我也想啊”司机崩溃地道,他也浑身发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了。 他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彻底抓狂,一时尖叫声哭声响成一片··“所有人把窗帘拉上”谢灵涯站起来说道,“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走错路而已,我们下去把车修好,就往回开,互不相干·”·车内安静了下来,大家心里发毛,走错路,这年轻人说得真准,可不就像是走错路·虽然谢灵涯那很有底气的声音让大家稍稍安定,但更多的还是怀疑,“听你的,能行吗”·“呜呜呜……我想回去……”·谢灵涯知道这不是怼人的时候,他把施长悬拉起来,然后从包里把施长悬那件红底绣仙鹤的道袍拿出来,一抖开,给施长悬披上了,口中还尊敬地道:“大师,请。” 施长悬:“……”·这宛如批战袍一样中二的动作和话语,反倒拯救了所有人的心情,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连司机也满怀憧憬地看着他们:“小师父,你会修车”·“我不会啊,”谢灵涯说道,“我说的‘我们’,是指我们三个。” 司机:“……”·……·所有乘客,听谢灵涯的,把窗帘都拉上了,折叠窗帘隐约间还是能看到外面憧憧人影,但比完全拉开已经好多了。 车内淡黄色的灯光下,乘客们缩在过道和靠过道的座位上,不敢靠近车窗··侧边的窗帘能拉上,车头可没有窗帘,大家只能背对着那边,眼不见为净··谢灵涯拿个包,让人传递到后面去,收集大家身上带的食物,然后集了大半包。 他拿着包走到车头去,有个乘客颤抖着说:“刚刚外面有个老太太,很像我去年过世的邻居……”·众人都死死瞪着他,并不乐意听他说破这个事实。 而谢灵涯已经在给司机贴符了,他冷静地道:“走错路,是我们打扰了他们,所以最好不要惊扰了,我给你把身上的火气再压低一点,他们就会以为你也是同类·你去把车修好,我们两个则会把那些‘群众’都疏导开,免得挡路。” 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司机都快尿出来了,“其、其实我修车技术也不怎么样……”·“反正你必须得修好·”谢灵涯拖着他的手,和施长悬交换一个眼神,打开车门便把人拽下去了,随即迅速关上车门。 车下围了上百之众,司机和一个面带诡异微笑,脸颊涂着显眼腮红的男人打了个照面,差点背过气去,又被谢灵涯一推,赶紧趴着开始看轮胎··谢灵涯转头看到居然有个傻大胆还从窗帘缝隙里偷偷看下来,便瞪了一眼,那家伙赶紧缩回头去了。 谢灵涯和施长悬也把火气降低了,这些都是正常死亡的鬼魂,也没什么害人之心,没必要凶神恶煞地对他们··两人站在原地开始念经,那些鬼魂本来还很好奇这一车活人——这是肯定的,看到不一样的东西都会感兴趣,只是他们的感兴趣对活人不是好事,无意冲撞了也会生病的。 好在,鬼魂听到他们开始念经后,一个两个,便懵懂地转过身来··两人一边念,一边往后退,将他们引到离开大巴车一些的地方·还有少数不愿意离开,仍然扒着车窗往里看的,谢灵涯又用随身携带的黄纸叠元宝,把他们吸引过来。 谢灵涯觉得他和施长悬就像卖艺的,使劲浑身解数让这些的鬼魂的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司机哆哆嗦嗦地换轮胎,又爬到车底去查看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刚才火都点不上。 今天大概是他从业生涯最大的考验了,他憋着尿修车,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不安,他也不是专业修车的,就怕出了什么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到时不会一车人步行回去吧那两位大师顶得住吗他们看起来很年轻啊,虽然还挺牛的样子,鬼都引走了……·正想着,司机忽然觉得身边凉凉的,转头一看,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戴着瓜皮帽,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趴在他身边,歪着脑袋看他,那脸白得像雪一样,两团僵硬的腮红,大红的口红。 司机嗷地叫了一声,往旁边一滚··车上的人听到车底的叫声,也跟着齐齐尖叫··不远处的鬼群又骚动起来,纷纷回头看··谢灵涯赶紧冲过去,留施长悬一个稳住这些鬼,爬到车底一看,司机已经彻底吓尿了,还有个小鬼,不知道是不是对经文不感兴趣,正好奇地盯着司机看。 ·谢灵涯一伸手,从车底把那小鬼强行拽了出来··司机看到他粗暴的动作,含着眼泪道:“你能不能留下来……”·谢灵涯到提着小鬼,说道:“没事,你可以的,快点儿修”·司机扯了扯- shi -淋淋的裤裆,吧嗒吧嗒流眼泪,继续修车。 谢灵涯很贴心地假装没发现,把小鬼提溜走了,这小鬼抱着谢灵涯的胳膊,就往他身上爬,挂在他身上去捏柳灵童··柳灵童急了,“别、别摸我啊……”·商陆神哇哇叫:“不许摸谢灵涯”·“不许碰我小弟”·“冲我来,抽不死你”·到了- yin -路上,谢灵涯听它们两个讲话,竟然大声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导致还没凑到商陆神脸边,也听到它的声音了,顿时吃惊地看过去:“小可爱,你……”·这个语气,这个遣词,怎么像个小流氓……·商陆神还没察觉,忘情地、喋喋不休地念叨那小鬼,还有每一个敢盯着它看的鬼魂。 这时司机把头伸出来,用工具敲了敲车,示意他们修好了··谢灵涯立刻把装着食物的袋子打开,还有刚才那一会儿叠的一些元宝,烧化了元宝,又对食物念咒··他会的都是施食科仪,现在却是身在- yin -路,食物也不是正经祭品,看了一眼里头的东西,稍加改动:“旺仔牛奶济三途之苦恼,饥饿难耐干脆面充九地之饥寒,今宵安位在灵前,闻经听法而受度,施食周隆”·施长悬:“………………”·转眼,食物便化作了鬼魂可以享用的食物,一双双手伸了过来……·谢灵涯和施长悬趁机挤出去,跑回大巴前,开车上门,司机发动车辆,一气呵成·声音吸引了鬼魂的注意,但他们还在抢食,也无心理睬。 司机掉了个头,把大巴车往回开··谢灵涯站在窗边撩着窗帘看,不过一袋食物而已,鬼魂们一下便抢光了,还有的鬼魂竟然跟着大巴车来了,好在司机把车开得飞快,倒也追不上,只是看着有点可怕。 乘客们心都揪紧了,只盼着赶紧逃离开这个地方··不一会儿车便看到了桥前,红灯寂寥地在风中飘荡,还有鬼魂在过桥··谢灵涯说道:“必须原路返回,师父,往阳桥上开。” 司机差不多能理解他的意思,当时他上错桥就是眼睛一花,可这时候眼睛要花也花不了,拼命看也看不到阳桥在哪··眼看这里的鬼魂也开始好奇地凑过来,谢灵涯急了,“师兄,怎么办”·“不要停,往中间开,仔细看。” 施长悬急促地道,他手成- yin -阳交握,奉心香于前,“一炷返魂香,径通三界路·双手拨开生死路,一足跳出鬼门关……开”·司机只觉眼前一晃,那桥好像又出现了重影,连忙一踩油门,冲着没有红灯的那座桥开了上去·一上石桥,豁然开朗。 蝉鸣声,河流声不绝于耳,路灯好像都更亮了一般,还能看到一辆不远处开来的轿车··司机把车停下,抬手一看,只觉两只手都在颤抖了,他听到身后的乘客们又哭又笑,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 ……·谢灵涯也松了口气·回来了··哦,现在该说说这个小家伙的问题了··谢灵涯转头猛然逼近商陆神,道:“我刚刚在- yin -路上,全都听到了。” 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商陆神:“………………”·怎么办,它、它会不会再也不是小可爱了QAQ· · ·第75章 世界和平法会·商陆神没说话,但施长悬仿佛都能感觉到它那份僵硬与无助,他无动于衷地把别针按开,取下商陆神放到谢灵涯手里。 商陆神:“”·谢灵涯把商陆神捧着,靠得还是很近,“嗯”·商陆神顿时觉得木头泡水了一样酥酥软软的,又是紧张害羞又是担惊受怕,半晌挤出一声哼唧,“嘤……”·谢灵涯仰脸一笑,乐了,“刚才不是挺大胆的,还要守护我的清白,怎么这下又没声儿了。” 商陆神哇哇大哭起来,“不是那样的……呜……不是的……”它哭着也觉得自己干巴巴念叨这句话很苍白无力,只能哭着道,“施长悬太坏了”·居然把它送到谢灵涯手里,放在以前它求之不得,但现在……·施长悬漠然看着它。 “你哭什么,”虽然没眼泪,这哭声也够凄惨的,谢灵涯在小木人脑门上摸了几下,看看其他人都在劫后余生的兴奋中,没人注意到,小声道,“我又不是怪你,只是有点惊讶。” 甚至惊讶后,觉得好笑、有意思呢··随着谢灵涯的摸脑门,商陆神的哭声才慢慢平静下来,最后抽噎着道:“那我以后,还是小可爱吗……”·谢灵涯:“不,你是小痞子。” 商陆神:“……”·商陆神哇的刚嚎了一声,谢灵涯又迅速道:“逗你的,你当然还是小可爱了·”·哭声被憋了回去,商陆神还有些呆,半晌才“哦”了一声。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了,谢灵涯憋笑把它递了回去,问道:“它一直这样吗”·“这样”指的当然是“真实面目”,施长悬点了点头,商陆神在他面前可没收敛过,但他也为其解释了一句:“也不是故意的,它见到你害羞。” “这么喜欢我啊·”谢灵涯笑盈盈地道··虽然谢灵涯听不到,但商陆神还是小声“嗯”了一下··谢灵涯说罢就发现施长悬也在看着自己,恍然发现他刚才那句话就像是对着施长悬说的,顿时尴尬了,把头撇开,“咳咳……哎呀,对了,我们家柳灵童应该不这样吧。” 他只是胡乱找个理由岔开话题,柳灵童一直跟在他身边,而且的确是真胆小··施长悬:“这种耳报神还是居少的·”·商陆神:“……”·先天木灵太少了,仅有的记录里也没见过类似商陆神这样的案例。 不过,它和柳灵童跟在两人身边修行,得到的功德越多,人- xing -、智慧也就越足·说不定,以后柳灵童胆子大了还能反杀鬼王,谁知道呢··这时候司机也恢复了过来,先前他往回开时整个人都是绷紧了,过完桥后心跳得极快,手也在发抖,这时候才镇定了。 “大、大师,那我就继续开了”司机请示两人··“继续吧,这回看清楚一点路·”谢灵涯说道··司机挠挠头,“……我尽量。” 他都不知道刚才怎么的,就开到鬼路上去了·不过忽然想到谢灵涯让他去求香,惊讶地道:“大师,你之前让我去烧香,是不是看出来什么啊,我没事吧”·“你还好,”谢灵涯说道,“就是运势有点低,去转个运就好了。” 难怪会上错桥,司机心有余悸,要不是车上有两个大师,他自己完犊子,还得连累一整车的人··其他乘客从逃过一劫的喜悦中慢慢恢复,充斥在心间更多的就是对谢灵涯他们的好奇了,问起两人是不是长乐观的,毕竟这车往长乐山开。 又想留个联系方式,谁也说不准以后会不会遇到类似的事啊,没有是最好,有的话心里也有个底··大家心里其实还有点忐忑,怕高人会不会非常玄乎地说一句日后有缘自然再见之类的话,然后飘然而去。 但是当谢灵涯把手机拿出来给大家扫微信二维码时,他们就彻底放心了··谢灵涯介绍了一下他不是省城的,两人只是来长乐观参加法会,来自杻阳抱阳观··“抱阳观我好像在网上听过。” “对对,我也想起来了,杻阳那个……我的天啊,难怪看着有点眼熟,那当初你们是真的招来了仙鹤吧”·谢灵涯纠正道:“不是,那个真的是动物园逃出来的。” 众人:“……”·他们激动的心情一下被打下去一点,不过仍是有些兴奋的··“妈呀,说真的,我回去要是和人说今晚发生的事,肯定没人相信。” 有人喃喃说道··其他人也感慨,可不是么,他们也没什么证据,信的人会信,不信的人大概就当个故事听了,类似的都市怪闻从来不少··但不管别人怎么想,包括在座的人以前怎么想,今天之后他们的思想多少会改变了。 还有半个小时车程了,也有乘客趁机问一下谢灵涯和施长悬,“去年我买了房子,装修的时候有人跟我说,我家阳气不足,要在家里多种太阳花·但我实在不是养花的料,死了好几盆了,小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啊”·谢灵涯差点喷了,“阳气不足就种太阳花师兄,你听过吗这是哪门哪派的说法啊。” 施长悬也无奈,“江湖骗子,和吴量以前那师父一样·”·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什么- yin -兵开飞机,种太阳花补阳气,一听就荒谬无比,但还真有人会信。 一则局限于自身的知识,二则有的骗子做戏做得的确好··乘客不认识什么吴量的师父,但江湖骗子是听懂了,一拍大腿道:“我还给了他三百块钱,居然是骗子,回头我要找他算账去。 对了,小师父,要是找你看家宅怎么算呢”·“我在这方面研究不多啊,你要真想看,以后微信联系,我介绍人给你吧·”谢灵涯指的是方辙,他主修的道术、符箓,旁的什么太素脉、相面也研究了,风水接触得比较少,施长悬倒懂一些,但他也不是主修,而且替人看- yin -宅、布风水局比较多。 这位房子都买好了,倒是让方辙这个《鲁班书》传人去看看,专业很对口··就这么半个小时,谢灵涯替车上好些乘客答疑解惑,最后下车时,所有人又给他们道谢,还有说以后要特意去抱阳观上香的。 这两位大师的本事他们看在眼里,更难得的是谢灵涯还平易近人,有问必答,救了人也不要报酬··“哈哈,要是去旅游顺便看看欢迎大家来·不去杻阳平时想烧香,在省城的道观也行,推荐府城隍庙。” 谢灵涯最后说道··“小师父,”司机叫住他,“为什么是府城隍庙,不是长乐观啊”·长乐观历史悠久,供奉的主神又是太乙天尊,也很有名。 至于府城隍庙,其实建造也很多年了,城隍分为都、府、州、县四个等级,府城隍庙算是第二等级的城隍庙·但是,比起长乐观似乎还少了点什么··何况,这两位不是冲着长乐观去的吗·谢灵涯哈哈笑道:“我也只是推荐一下,别问我为什么。” 众人还以为里头有什么门道,自个儿解析起来,什么县官不如现管之类的··其实哪有那么多理由,推荐府城隍庙当然是顺手给他舅舅拉点香火啦·……·因为半路上了- yin -桥,他们比预计要晚了一会儿抵达,施长悬的师兄在景区门口接他们,免得谢灵涯还要买票。 施长悬的师兄就是他父亲的弟子,道名是迟青蕴·这次省道协办的法会,广邀本省道教界人士来参加,自然也包括施长悬家··而长乐观作为一个名胜古迹,很早就和政府合作,开发成了景区。 “怎么晚了这么久,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迟青蕴问罢,又和谢灵涯抱拳行礼,他们虽然没见过面,但谢灵涯的名字在鹊山省道教界可是响亮得很,连带着把抱阳观的名声都抬起来了,何况施长悬还拜了谢灵涯的舅舅为先生。 施长悬只摇了摇头,示意没事·既然已经解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好说的··谢灵涯看他这闷葫芦样,代为解释道:“大巴车司机开上- yin -桥了,折腾了一下才回来。” “嚯,这司机够厉害的·”迟青蕴又问,“那你们可累着了吧,师父都已经睡了,我带你们去休息吧,你们是睡宾馆,还是道观里头·”·施长悬他爸习惯早睡早起,没等到他们就休息了。 而因为法会来了那么多道教界人士,一处肯定是安排不下的,相比起宾馆,道观里面条件估计没那么好··谢灵涯又说道:“就道观里头吧,还方便一些·”·迟青蕴又问了几个问题,也全都是谢灵涯在做主,他觉得挺有意思的,施师弟虽然冷了点,但不是没主意的人,反倒是谢灵涯看着随和一些。 可真正问起来,什么都是谢灵涯决定,有的甚至不用问施长悬的意见··“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师兄,我看都是谢师弟在安排啊,长悬,你可是对长乐观熟悉一些。” 迟青蕴稀奇地问道·长乐观还是省道协办公室所在地,施长悬没少来··以前光是听说施师弟终于有朋友了,可没想到是这么个相处法,难怪连放假都心甘情愿留下来给人帮忙。 谢灵涯一愣,随即不自然地道:“在抱阳观安排惯了,师兄脾气好,让着我,好显得我有领导范儿嘛·”·脾气好迟青蕴不禁干笑了两声,但还是道:“那施师弟还真是为你考虑,我给你们安排睡一间真没错。” “……”谢灵涯也干笑,狐疑地看迟青蕴两眼,心想妈的施长悬没有跟他家说他俩的事吧··迟青蕴把他们带到地方了,谢灵涯一看,虽然是单间,没有和其他道友挤,但里头就一张双人床,还不是特别宽敞的那种。 谢灵涯嘴角抽了一下,看看迟青蕴一脸正直的样子还不能说什么,“……谢谢·”·“那你们好好休息啊,明天早起别睡过头了·”迟青蕴招呼一声便走了。 谢灵涯镇定地把背包放好,去试了试热水,谦让一番后,由他先洗漱完,施长悬再去··施长悬洗澡的时候谢灵涯就趴在床上,把两个耳报神并排放在枕头上,看着它们发呆,然后长吁短叹,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叹气。 商陆神大着胆子道:“别叹气啊·”·“施长悬还可以·”·“你知道什么啊·”谢灵涯顿时失笑了,收拾了水果给它们供上,“吃你们的,别胡说八道啊。” 谢灵涯躺回去玩手机,过了会儿,便听到施长悬从浴室出来的声音,还有用毛巾擦头发,他睡在内侧背对着外面,只听到动静而已·过了会儿施长悬走近,身旁一沉,是他上来了,好像还能感觉到身上的热气。 虽然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但自从施长悬搬去租屋后,即便后来再与他同住,也是在屋里有其他道士的情况下·单独睡,到底是告白后的第一次··谢灵涯听着听着就发现自己手指很久没按手机了,屏幕灯都暗了。 施长悬也以为谢灵涯已经睡着,他撑着床起来一点,轻轻地从谢灵涯手里把手机抽出来,放在了床头,然后将灯一关··谢灵涯手里一空,因为施长悬这个动作心里也有点空一般,随即眼前一黑,感觉到施长悬又把手伸过来,在他冰凉的耳朵上摸了摸,将空调毯拉上来盖住。 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谢灵涯忽然一下便又不空落了,闭上眼睛安心地睡着··_·第二天一大早,整个长乐观都苏醒了··这一场世界和平法会将持续三天,分为两个部分,一是祈福,希望世界祥和,各国和睦,二是追荐,祭奠为维护和平牺牲的战士、群众亡灵。 设立法坛,香花灯果供养,现场有上千名信众,以及来自各个宫观的上百名道士··谢灵涯和施长悬在其中,所遇到的每一个道士都对他露出友善的笑容……·谢灵涯有点想往居士那边站,施父和施母一下把他拽住,施长悬的父母都是道士,俩人拿了件法衣出来,说这是施长悬的,他们特意带过来,让谢灵涯穿上。 谢灵涯窘迫地道:“不合适吧……”·来之前也没和他说,现在临时叫他上去,难道是怕他拒绝·他又没法说自己没准备,不然以他的名声,人家可能让他现场学一下。 “不穿才不合适,到时候大家都看你一个人·”施父说道,这是非要谢灵涯也上台了,“你不一同主法,岂不是……”·“我去我去。” 谢灵涯赶紧道,不然好像他对祈福和度亡一点都不积极,其实他是很尊重的,只是感觉又被摁头做道士了··“祭酒道士……”施长悬在旁小声说了一句。 “祭酒道士也不必上去吧,都没人揪我身份·”谢灵涯无语地道··他展开施长悬那件旧法衣,与施长悬身上正红色的不同,这一件是饱和度很低、淡淡的鹅黄色,色调比起来要低调得多,但仔细一看,尤其是迎着光时,就会发现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星辰日月、龙凤麒麟,遍布吉祥花纹,而且仿佛是手工刺绣,十分精致。 法衣是道士们斋醮法事等正式场合穿的,又叫天仙洞衣··谢灵涯披上之后,霎时间也多了几分仙风道骨·和施长悬站在一起,的确赏心悦目··法会有十数名道长,主法的高功是长乐观的观主,也是省道协的会长戴丁荣道长,谢灵涯之前来领奖的时候还见过一面。 既来之则安之,谢灵涯和戴道长打了招呼,与施长悬一起站到队列中··谢灵涯看到坛上好似还有许多牌位,小声问了施长悬一句:“那些是什么人的本地英烈吗”·施长悬看了一眼道:“……可以这么说。 长乐观建观千年,每逢战乱,开门收留百姓,放粮赈济·观内道长还曾下山抗敌救人,观内最少时一度只剩三个老弱病幼的道士,这便是那些道长的牌位·”·那些道长们大多尸骨无存,鲜有回山的,但道观一一记载了,无论繁荣衰败,只要观内还有人,便年年供奉,为他们的亡魂、为他们的来世祈福。 谢灵涯有些动容,道观修建在深山是为了更接近天,但修行从来不只在山中,红尘即是大道场·这些前辈的修行不在山中,或许连念经的时间都没有,但谁能说他们没有明道。 这时,戴道长也开始发言了,下面还有记者拍照,“今日正值xx年初秋,各方高道大德,云集长乐山,一同为世界和平祈福,追荐英灵……”·念完之后,谢灵涯本以为要开始念经了,一脸肃穆地准备。 只见戴道长舔了舔下唇又道:“today we meet in the autumn of xx at ChangLe Mountains with distinguished guests……”·谢灵涯:“…………”·他有点懵了,半晌才转头道:“……戴会长口语,不错啊。” 这个世界和平法会,双语主持,好像也没毛病··施长悬也小声道:“自学的,戴会长还自学了法语,一直在尝试自己翻译经典·”·谢灵涯一时间好像有点理解那些被他打破气氛时人的心情了,等到戴道长用流利的外语又念了一遍后,才重新调整心情。 ·来自全省各著名宫观的法师,一同诵经祈福··今日的祷文据说还是施父主笔的,现场人虽然多,但十分安静,只有祈祷之声,最后,主法的道士们与参会的百余名道士,一起齐声高诵:“愿世界和平,万邦和睦……愿此功德,普及于一切众生”·焚香,将祷文祭与苍天诸神。 待到了追荐度亡法会时,便更从容了,长乐观的主神是太乙天尊,太乙天尊主救度,但凡度亡科仪,都会请太乙天尊加持·对于主法的戴道长来说,这是最本行的了。 在此之前,还要告城隍,请来- yin -庙神夫力士协助,做点搬运之前之类的工作··谢灵涯在旁协同念经,只见几名穿着差服的力士到坛前来听令,他睁大了点眼睛,看来今天日子选得好,感应很强啊,没开眼都见到- yin -差了。 那几名力士看到他,也微微颔首表示问好,大家虽然从未谋面,但谢灵涯身上有提举城隍司印,他们也知道这是大老爷的亲戚··其中一名力士忽而走到坛上来,绕到牌位旁。 他看起来脸孔很年轻,不过十六七,但单从外貌可不能确定- yin -寿··谢灵涯便盯着他看,一旁的施长悬碰了一下他,还以为他走神了··谢灵涯微微摇头,继续看着那力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见力士手结- yin -阳,竟是上了一捧心香,随即好似察觉到谢灵涯的眼神一般,回头对他一笑,指了指其中一个牌位,有些调皮地道:“这个是我·”·谢灵涯霎时间又感动又想笑,对那边悄然拱了拱手。 施长悬瞥见他的动作,也若有所思,不提什么了··……·法会要持续那么久,中途大家暂停轮流吃饭,谢灵涯还抽空给耳报神喂食··戴道长把谢灵涯叫过去一会儿,给他介绍一个虔诚的外国信众,谢灵涯这才发现还有外国人参加法会。 好险谢灵涯为了考研没落下英语,能聊一聊,就是对方说及道经,他还得在脑海里想想怎么翻译,不像戴道长,谈笑风生,自如得很··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没讲几句谢灵涯就找借口脱身了,“英语太不可爱了,我从小到大学得最艰难的就是这门,怎么办,以后咱们道观要是也来外国游客……”·商陆神讨好地道:“me,adorable。” 谢灵涯一惊,看到是商陆神说的,一时被萌坏了,把它抱起来便亲了一口,“看把你给能的”·作者有话要说:戴道长那两句改自武当山宣言· · ·第76章 五鬼倒搬财·谢灵涯时间很紧,要回到法会上了,亲完商陆神后,匆匆转身。 施长悬过来低头听了一下,确认商陆神已经晕了,于是把它和柳灵童放进盒子里,再交给看守的义工,自己也离开了··商陆神沉浸在那个亲亲中,飘飘欲仙,不可自拔,回味了半晌后才美滋滋地道:“看把我给能的……”·柳灵童:“……”·柳灵童弱弱问道:“老大,你怎么会英语的啊”·商陆神得意地道:“早我就自学了,不学英文怎么把《小跳蛙》唱标准啊。” 快乐的一只小青蛙,l-l-l-l-l-l-leap frog嘛·柳灵童一时充满敬畏,不愧是先天木灵,考虑得就是多·同时也对传说中的《小跳蛙》更加敬畏,早在他刚到谢灵涯手里时,就听过这三个字了。 柳灵童羡慕地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你一样优秀·”·商陆神傲然道:“我说了,只要你好好表现”·……·谢灵涯回了坛上,继续诵经,法会持续了近三天,大多数人都疲惫无比,也就谢灵涯还精神抖擞了,白天念完经后晚上还有体力在长乐山上游览一番。 法会一结束,他就会赶回杻阳,不打算多留,因此也只能晚上游览了··施父施母极照顾他,不过他们也有一定年纪,白天念完经后晚上实在没精神闲逛,而且习惯了早睡早起,只叫迟青蕴和施长悬领谢灵涯玩。 夜晚的长乐山十分安静,可以俯瞰山下的灯火,见谢灵涯在观景台上探头探脑地拍照,迟青蕴伸着懒腰道:“你们真有精神,我背都僵了……”·“那你回去吧。” 施长悬说道··迟青蕴迟疑地道:“师父说……”·施长悬平静地道:“你不是累了么·”·迟青蕴挠挠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仔细一想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可能是他师弟搭理他,他反而不习惯了吧,“我回去休息,你陪谢师弟逛一逛”·施长悬点头。 迟青蕴迷糊地走了··谢灵涯从观景台下来后看迟青蕴不见了,问道:“迟师兄呢”·施长悬答道:“他背不舒服,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噢噢,辛苦他了,那是该休息·”谢灵涯自然地道,“长乐山空气真好啊,我又羡慕这里的环境,又舍不得我们那地段的繁华,唉”·他说完琢磨了一下又道,“我也有点瞎想了,我就是想也买不到这么大的山地啊。” 施长悬:“去那边看看吧·”·其实迟青蕴一走,谢灵涯有点想回去了,但施长悬招呼了一声,他又不好意思拒绝··施长悬对长乐山很熟,他将谢灵涯带到长乐山最高的一处,山风呼啸,令人豁然开朗,眼前毫无遮挡,与天空的距离也更近了一般,更让人觉得难怪道士要把道场建在这里。 施长悬将一处草丛拨开,用手机照亮给谢灵涯看··谢灵涯一看,这地方用水泥铺过,日久天长旁边的草长起来便挡住了,原来水泥地上有字: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八卦取象歌”谢灵涯辨认了出来,这是用来帮助记忆八卦卦象的歌诀··施长悬道:“我写的·”·谢灵涯懵了,“这不是朱熹编的吗……”他一下反应过来,“哦,你说你写在地上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他不知道施长悬还会干这种事啊,在水泥上写写画画,所以第一反应愣是没往那边想··施长悬微微一笑,“小时候写的,那时正在背八卦,正巧这里在铺水泥,我上来玩儿,便写了下来。” ·后来水泥干了,也就这么留了下来··谢灵涯瞬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晌道:“……我以为你一生下来就拿着桃木剑到处撵鬼,别人玩泥巴你给你们幼儿园老师解签,”·施长悬:“……”·他实在想象不到施长悬蹲在地上划拉是什么场景,当然,这个娱乐活动其实也够那什么的,反正他小时候舅舅给墙上糊水泥,他也就写些“XXX是小狗”之类的。 施长悬倒好,往上头默写八卦取象歌··施长悬无奈地摇了摇头,忽而又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沉闷无趣”·谢灵涯吃惊地看着他,“我没这么想过……”·施长悬问完这个问题后也不看谢灵涯,风吹过他冷淡俊美的眉眼,却让人从中读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的确,不要说和谢灵涯比,和一般同龄人比,施长悬也显得不……至少太好亲近吧··但谢灵涯没想到,施长悬心中居然在猜测自己嫌弃他无聊·无聊不无聊另说,闷骚他倒品出来几分了……·谢灵涯笑着看施长悬,他转过头来看见,陷入了有些窘然的沉默。 谢灵涯乐得停不下来,卧蚕更为明显了,星河倒映在他满是笑意的眼睛里,“你说你,平时一声不吭的时候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施长悬愣了一会儿,才垂着眼道:“我在想……”·谢灵涯一下不敢笑了,甚至有点局促,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但山风吹得太舒服,令他竟挪不开步子。 可能只过去了一秒,施长悬微微低头,含住了谢灵涯柔软的唇瓣·他们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发凉,但嘴唇仍是温热的,施长悬轻轻裹住他的下唇吮了吮,感觉耳朵好像要烧起来了。 施长悬只离开他一点点,语气中有一丝无奈,淡淡道:“我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谢灵涯的脸也发红,但不如头一次那样惊惶失措了,反而能更清楚地想到与施长悬相处的细节。 他和同学探讨时,考虑的都是外因,后果,然而此刻他没有思考任何条件、因素,只是他们两人而已··虽然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但是谢灵涯觉得自己似乎想清楚了。 他局促地一抬下巴,凑近了一寸,像是没站稳一样,一口印在施长悬唇上··施长悬还在考虑他是不是真的没站稳时,他无辜地道:“有点喜欢师兄·”·施长悬的表情凝固了。 _·再说杻阳方面,谢灵涯他们离开之后·马小川坐在躺椅中,身上盖着薄毯晒太阳,脸色还有些发白,身旁蹲着几个徒弟··徒弟们小心翼翼地道:“师父……最近郝师弟的朋友打电话来问他了,我们说他出差去了,但是恐怕瞒不了太久。” 马小川上回魂魄被勾出身体一次后,就病了一场,现在还要天天晒正午的太阳·但是比起身体上的不适,内心的煎熬更严重··他今天还摔了手机,就因为看微信的时候,发现同行群里有人发“滑稽”的表情。 虽然知道对方不是有意的,但马小川还是气得要命··听到弟子们小心地提起这件事,马小川憋气地“哼”了一声··“昨天谢灵涯和施长悬去省城了,我打听了一下去参加法会,少说也要三天才回来。” 一个弟子谨慎地道,“师父,那家伙太变态了,咱们要不趁他不在报警吧,去把师弟救出来·”·要是报警了,不说谢灵涯威胁的要投靠鲍老板,他自己还要不要脸面了马小川瞪了弟子一眼,不甘心地道,“只要找到他弱点就行了。 我听说,这家伙攒钱很积极·”·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不懂马小川想怎么样,迷糊地道:“可是,我们也骗不到他的钱吧·”·谢灵涯那么精,根据查到的资料,他自己还是学财务的,抱阳观的财产都是他本人在打理,难不成还能骗他去买垃圾股票啊。 在场没一个上了大学的,真不知道该怎么打击··马小川翻了个白眼,看着其中一个弟子道:“我记得你,今年流年正好逢十二岁君中五鬼凶煞管辖之年吧。” 意思就是他这个弟子,年犯五鬼·而且他这弟子命里还颇带偏财——否则也不会跟他了··这些条件加起来,使得他弟子今年非常、非常适合使用五鬼运财术。 大家恍然大悟,五鬼运财术是役使五鬼帮忙运财给自己的,一般是没有指向- xing -,但他们如果稍加改造,完全可以使五鬼专门去搬指定对象的财运··而且,五鬼运财不是什么去人家里把现金、存折给你偷过来,而是偷财运,明面上钱虽然可能来得有些偏或者突然,比如拆迁,但自然合法,他人揪不出什么错。 “可谢灵涯现在虽然不在,小鬼也进不去道观吧·”·“你们不是说,他有个租屋,另外还有个门面做诊所吗另外,他家在哪儿”在外人看来,海观潮和谢灵涯那就是一伙的,至于租屋就更不必说了。 虽然搞谢灵涯本人很难,但是他身边的亲朋好友要是都破财了,他能不伸手援助么,那不就等于他自己破财了··马小川这个拐弯抹角的理论听得大家也是服气的,看来师父真是报仇心切。 “哼……给我把金银纸、香烛、五牲、铁犁头等物准备好,今晚就开坛”马小川一捏拳,下定决心不让谢灵涯好过了··到了夜间,马小川坐在椅子上指挥自己那个命犯五鬼的弟子设坛,用黄纸剪好人形,还要画上五官点开七窍,写上五鬼名。 “等等,我看你怎么画的·”马小川特意凑过去看了··他那弟子小心翼翼地描出端正的五官,马小川看在眼里,仿佛变形成了滑稽脸一般,烦躁地挥挥手。 弟子剪了五个人形,分别写上东南西北中五方生财鬼之名,贴在一掌多长的竹片上,分别供上香烛·又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姓名住址等信息写在黄纸上压好了··马小川亲自画符,让他把符也放在坛上,再烧金银纸。 为了缩减施法速度——普通人一般要供七七四十九天,马小川教他念咒,把四十九天浓缩为七个时辰··“天苍苍,地苍苍,五鬼在何方太公押来五方鬼,押来五方生财鬼。 拜请东方生财鬼,拜请西方生财鬼……日日财,月月财,年年财,五路五方财,急急如律令”·两人烧了一麻袋的金银纸,献了几瓶酒,最后一边念咒一边把纸灰收拢,酒倒在纸灰,说出所求之事,拜了几拜。 抬头一看,纸灰无风自动,扒开成了中空的圆圈状,与此同时,桌案上五个原本立着的贴有纸人的木牌猛然齐齐一倒,啪一声催响,拍在桌面上·五鬼已到,响应了·果然命犯五鬼时使用此术最容易灵验,马小川自己施展时也不一定能回回请到五鬼。 当然那也是早年的事情了,现在他哪还用五鬼来给他捞钱··东南西北中五方生财鬼得令,前往抱阳观的租屋··马小川的弟子闭目感应,过了一会儿,香炉里的香忽然明暗不定起来,他睁开眼道:“师父,他那租屋好像没人。” “一定是把人都叫到道观去了,这是怕我出手啊”马小川深沉地道,“躲不过的,再去药店和他父母家”·爽文灵异神怪现代架空·“是。” 弟子再次感应五鬼,驱使它们改换方向··……·而此时,海观潮和方辙正在收拾药店,忽然室内灯光一闪一闪的··“哎我去”海观潮一下子拉住了方辙的手臂,“这又怎么了”·方辙看了看,说道:“没事。” 海观潮:“胡说,我见过鬼的,这还没事”·方辙无奈地道:“好像是鬼王在搞什么……我看不清·”·谢灵涯把四方鬼王都叫来,各自保护,他们每天还得烧很多祭品。 不过看起来,还真有用武之地啊··海观潮这才放心,“要不要打电话给谢灵涯”·“先看看吧·”方辙往外面扫了一眼,也不知道鬼王在干什么,那么激动。 过了一会儿,灯光就稳定了下来,看来也不用打电话给谢灵涯了··同一时间,杻阳县城,谢父抱着孩子道:“这孩子怎么又哭了”·“刚吃饱啊,是不是尿了,热了,还是怎么了。” 宋静上下扒拉小孩,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听外面狂风大作,他们一看,不会是孩子被动静吓到了吧,怪了,平时胆子挺大的啊··好在,不一会儿后狂风就停了下来,孩子也不哭了。 ……·马小川的弟子猛然睁开眼睛,“师父,我感应不到五鬼了·”·“怎么会”马小川站了起来,走到桌案前,把那五个竹排翻了起来,顿时捂着心脏后退几步,嗬嗬直喘气。 “怎么了师父”弟子连忙过来一看,只见纸片上原本端正的五官不知怎么的,竟然变成了五张张嘴生出獠牙的脸,他也吓了一跳,“卧槽”·这时,屋内的灯一下变成了绿色,弟子眼角闪过什么,一看,屋角竟蹲着五个小鬼,见他看过来,在那角落背对着他捣鼓着些什么。 (本页完) --免责声明-- 【非职业半仙 by 拉棉花糖的兔子(下)(3)】由本站蜘蛛自动转载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本站无关,如果内容不健康 或者 原作者及出版方认为本站转载这篇小说侵犯了您的权益,请联系我们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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